自幼年化后,他从未有一刻敢闭上眼睛,庭院里掉了一根树枝下来,都惊起剧烈颤动的心音。
那修士倒没食言,伽野独自度过了几个不敢合眼的夜晚,便被送回族中。
还没恢复人形的伽野趴在妖皇殿的横梁上,看着那人先夸大自己的功劳,狮子大开口讨要了不少报酬,又攀关系地留下他睡过的窝,道:“少主在我这儿心安得很。”
那人走后,家中侍从捧着窝,笑着对伽野说:“少主,可要我替您收好?”
“拿去烧掉。”伽野跳下横梁,头也不回地离开,“送个猫窝给我做甚?真当我是他养的一只畜生吗?”
现在回想起来,伽野觉得自己错怪了人家。
人家只是给他做了个猫窝而已,言语间还是很尊重他的,不会对他又抱又撸,捏了耳朵又玩尾巴,几只肉垫被捏了个遍,天天给他洗脑“你就是一只小猫咪”、“谁是我的乖乖猫猫”、“猫猫生来便是给人撸的”。
令梨撸猫的时候完全不把伽野当妖修看,可她又非常清楚猫猫的壳子里装着一个妖族少主,完全不会让伽野有被贬低的感觉。
说好把床让给他,也不计较自己是个女孩子,更不用几日未曾安眠的疲劳讨价还价,干干脆脆盘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剑一秒入睡。
她脆弱的后颈背对伽野,持剑的正面朝着门口,万一有人闯入,睡梦中的人会第一时间拔剑挡在伽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