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依然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吗?”男人长发倾泻,烛光在墙壁上如风晃荡。
“不如你再重复一次,进屋后你说的第一句话。”薄念慈彬彬有礼道,“请。”
令梨才不上当。
她行为的正当性无可挑剔,若不是薄念慈独断专行只给她一句话的时间,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贼喊捉贼,断章取义,强词夺理。
她和魔修没什么好说的,薄念慈低下的阅读理解水平不足以领悟令梨话中的无上真理。
令梨用力掰开薄念慈捏她脸颊的手,没掰动,只勉强留出呼吸新鲜空气的余地。
她喘了口气,坚持道:“我没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纵使我话生歧义,也是你行为不轨在先!”
“昨夜强占了我寝屋的人是谁,今早强把我拉上床的人又是谁?”
令梨步步紧逼,转被告为原告,越说越有理,腰板挺直。
“我提出的要求哪里过分?”令梨学薄念慈冷哼,学得不像,只有哼没有冷,“不过是今日早晨的情景再现罢了,有什么稀奇。”
两人目光对撞,激起互不相让的火花。
他们对持的速度太快,趁眼神厮杀的时间,两人不约而同回顾了一遍他们的互怼聊天记录。
一回顾,令梨和薄念慈同时发现了问题。
倘若去掉暧昧不明的和断章取义的话语,今晚的事情本该很简单:令梨来找薄念慈商讨如何对付半夜潜入府邸的恶鬼,为了方便行动,两人最好呆在一间屋子里。
薄念慈的寝屋极其宽敞,可以睡人的地方除了床铺和贵妃榻,软得令人想趴在地上来回打滚的银狐毛皮地毯也很不错。
令梨不挑剔,给她个蒲团打坐凑合也行。
这么多地方随她挑随她选,再架一座屏风将两人隔开,男女有别互不侵扰,今夜不就平平安安过去了吗?多好。
但……
“今早的情景再现……我都说了些什么?”令梨一拍脑门,拍得额头通红。
薄念慈不声不响地松开掐在令梨脸颊上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两人拉开安全距离。
多么纯洁的一个夜晚,硬是被两个为非作歹之徒搅得浑水连连。
“不赖我,是你张口闭口一副不耐烦听我说话的架势,逼我挑最重要的重点说,才误会的。”令梨为自己伸张冤屈。
“不赖你?”薄念慈冷笑,驳回被告的申诉,“你挑重点的本事真够能耐,我魔域没有你这般的人才当真可惜。”
那是当然,他以为什么人都可以雇佣令梨吗?想让令梨去魔域做事,除非把她通缉令上的赏金折现全款给她。
令梨:没办法,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出卖灵魂jpg)
“是非对错容后再议。”令梨战术性转移话题。薄念慈不懂事,侦探小梨可懂事了,今晚的重头戏在后头。
“恶鬼莫约三更天提鞋而来。”令梨皱眉道,“此处是尊者炼化过的随身府邸,你当真半点儿没能觉察生人闯入?”
“没有。”薄念慈重新倚靠在贵妃榻上,捻起瓷碗中一颗圆润的葡萄慢慢剥皮。
果肉饱满的葡萄汁水四溅,染得男人指尖湿漉,透着漫不经心的贵气。
令梨:吃什么吃,反思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