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梨十分厌恶被当作物件,仿佛抹杀掉了她的自我意识。
但她并不介意偶尔为之,冷漠地站在旁边,等人们以死亡以鲜血决定她的归属。
“忍耐也是剑修修行的一环。”枫下舞剑时,令梨一遍又一遍抚摸开刃的剑锋。
古有凶剑,噬主化形。
物件杀死主人,物件就不再是物件。
薄念慈以为年轻城主实力强大是件坏人,令梨不得不求他帮忙,实际这完全是件好事,她还指望年轻城主有点用处,别被薄念慈一招秒了。
“打不赢肯定打不赢,能多消耗他一点也好啊。”令梨事不关己地想,哪怕是让薄念慈受点伤,给她出出气也行。
如果年轻城主再争口气,顶着重伤挟持令梨闯入仙府,把薄念慈关在仙府之外,令梨简直要跳起来为他喝彩。
“你伤得很重呢。”她一边心疼地说,一边利落拔剑,一剑捅穿年轻城主的丹田。
这也太好了,令梨不禁陷入幻想,这是她预想中最完美的结果,两恶人双输出局,黄雀小梨赢得胜利。
“送上门的机会不容错过!”令梨盘算好了一切,心绪从思考中抽离,回到现实。
思考不过分秒之间,令梨望进男人漂亮的红眸,她刚刚回答了他的问题,以一种知趣但不客气的方式。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凭我压根不指望你帮忙。”
这个脾气差极了又不好说话的家伙会是什么反应?令梨猜测着。
假如他想听令梨顶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苦苦哀求,他注定失望;假如他想看令梨绞尽脑汁说服他出手,抱歉她没这么多闲工夫。
‘左右你也未曾尊重我的个人意愿,我何苦不自量力的强求?’
女孩子的声音平静轻灵,如山涧小溪潺潺的流水,不带怒意。
她简单地叙述了一个两人皆知的事实,没有自怨自艾,更不是向薄念慈抱怨,只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凭什么?没有凭什么,我不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
我不指望你。
我们两个之间,是谁需要谁?
一瞬之间,薄念慈想通了一切,包括令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不外乎以身为饵,引起两方相斗。
以身饲魔都做过了,以身为饵算得了什么?你既然当她是个工具是个物件,她如你所愿就是了。
洒脱且不在意的态度,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很公平不是吗?
正正堂堂的阳谋,薄念慈相信即使自己掀开令梨的算盘,她亦坦然大方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