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碎野山楂的果肉,扔进茶杯里加入泉水,握着杯子上下晃了晃,摇匀果肉。
“喝着试试。”令梨强行把粗糙的山楂茶塞进薄念慈手里,“很酸很涩的味儿,不好喝,可你喝了会觉得好受点。”
野山楂酸味惊人,令梨泡茶的手法更粗糙得让人看不下去,薄念慈眼中的嫌弃不加掩饰,他闭了闭眼,在令梨的坚持下一饮而尽。
酸!涩!冷!
喝金咽玉的舌头何时尝过山野间古朴草率的味道?野山楂是令梨自荒林中摘的,又瘦又小的果子,路过的飞鸟都不肯啄一口充饥。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薄念慈真的觉得喉咙舒服了很多。
从踏入种满莹蓝铃兰仙府开始,密不透风的花香钻入他的喉咙,携带的剧毒如酸雨灌入喉舌,灼热的、瘙痒的、疼痛的、铁腥味的、难以下咽的。
让人反胃的血气和碎石滚过的疼痛反反复复,吞咽不尽,薄念慈几欲作呕。
野山楂的酸涩却比它们更加霸道,随着冷泉冲刷喉咙,血腥气被酸味死死压在下面,只余野果的清香。
一杯茶喝完,薄念慈口里酸得厉害,却比之前好受了太多。
“我带了糖块。”令梨瞧他的脸色,“最好还是让酸味在嘴里多留一会儿,如果你实在受不了,吃颗糖也行。”
“也行”两个字被她说得像哄不肯吃苦药的小孩,一副大夫难当的模样。
薄念慈酸得不想说话,他捞过令梨的手腕,低头嗅了一口。
“可以了,够甜了。”薄念慈松开手,示意令梨把手拿回去,他用完了。
梨花香明明是很浅淡的一种花香,令梨自己闻不到多少甜味,不理解薄念慈怎么把她当作糖果的平替。
‘其实除了糖和野山楂,我也带了可以吃的梨。’令梨想了想,没把话说出口。
他已经说了可以,大概不需要别的了。
“我有个问题。”令梨认真道,“现在可以问吗?”
薄念慈瞥她一眼,没说话。
这就是可以问的意思了。
“莹蓝铃兰的花香和白月魔昙一样剧毒,不,是比白月魔昙毒性更重,对吗?”
令梨说的是问句,却用了陈述句的语气。
显而易见的事实不需要薄念慈回答,他嗯了一声,等待令梨真正的问题。
“我想知道,”令梨看向薄念慈暗红的眼眸,“三天之前,你喂我吃下一朵白月魔昙,我那天不曾毒发身亡的原因和如今没有中毒的原因,是同一种吗?”
“你替我承担了应受的毒性,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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