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脊背挺直地站在书桌前写字,趴在地上专心画图的令梨抬起头,疑惑地发现薄念慈背影有些僵硬。
怎么了吗?她擦掉鼻尖上蹭的墨水,站起身探头探脑去看,瞳孔地震。
“你……”令梨欲言又止,“不会写毛笔字?”
少年落笔的手向外一撇,宣纸上划出好大一条黑痕,宛如一只枉死的蚯蚓。
令梨惨不忍睹地看着他,眼神在“要你何用”和“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竟在我身边”之间来回切换。
“寨子没教毛笔字。”薄念慈低声说,“我们都是拿碎石子在地上划。”
小可怜,令梨良心隐隐作痛,她清了清嗓子:“不妨事,都是薄辛的错,我教你写。”
时间紧迫,令梨没指望短时间内将他培养成书法大家,只要把她编的广告词写得差不离就行。
她拖着椅子过来,让薄念慈坐下。
两人一坐一站,令梨终于在身高上占据高地,她捡起毛笔蘸了墨放进薄念慈手里,右手覆在他手背上。
“我带你写一遍。”令梨换了张干净的宣纸,嘱咐道,“记下我的笔法。”
见字如人,令梨的字飘逸潇洒,落笔锋利似剑,却不过于张扬,细节处有几分圆润顺滑。
因为写的内容不严肃,她下笔的姿态很放松,令梨左手松松搭在薄念慈肩上,俯身叮嘱他笔尖停顿轻重的要诀,乌发落入少年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