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宿回云有多关注这个小师妹,全宗门的女修都算他的师妹,他自己认下的偏偏仅令梨一人。
这份关注几乎占据了宿回云全部的温情,他为人冷淡,漠然寡言,只在见到令梨时神色怔松,言语中含着关切之意。
冷心冷情之人的心动往往如暗流汹涌,浮出水面的仅冰山一角,水面下沉重的黑暗令人不敢细观。
徐宣阁:难道、难道是因为宿回云不满仙魔联姻之事,强令师妹不许定居魔域。令梨又是个执拗性格,认为师兄无故干涉她的自由,她十分不满,迁怒凌云剑宗,欲离宗出走斩断和宿回云之间的师兄妹关系,叫他不能再管她的私事?
哎呀!一边是最重要的首席弟子,一边是传奇女主角,叫徐宣阁如何取舍!
青衣修士狠摔袖子,决定不继续为难自己,他要把难题抛给提出问题的人。
“汝与她谈。”徐宣阁撑着宗主的威严对宿回云说,“此乃汝等私事,吾无话可说。”
徐宗主不知道,他用完全错误的推理得到了正确的结论,引得令梨都多看了他两眼。
徐宣阁说完就走,他挥手凝出一道结界笼罩宗主峰,峰中只余令梨和宿回云两人。
结界遮挡了视线和声音,令梨表情缓和下来,她笑了笑,唤了声:“师兄。”
宿回云迟了一秒才回道:“师妹。”
“今天来势汹汹,可有惊到师兄?”令梨轻快地说,显摆她的衣服,“我特意换了白衣,是不是更像来找宗主讨债的小可怜了?”
身为化神道君说起“小可怜”一词毫不羞耻,端的就是堂堂正正。
宿回云看了眼两人相似的白衣,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师兄肯定的令梨愈发昂首挺胸,深信舆论和人心都站在她这一边,徐宗主大势已去,黑锅不背也得背。
“宗主是猜到了什么,才留下师兄和我交谈吗?”令梨疑惑皱眉,“不可能,他怎敢质疑无心剑尊?”
千错万错都不可能是沈无的错,徐宣阁愿意背起山一样大、龟壳一样重的黑锅,都绝不可能动摇凌云剑宗的根基。
“并未。”宿回云摇头。
徐宗主只是思想误入了歧途而已,他天天追更八卦周刊,脑补了许多当事人都不知情的怪东西,陷入自己的妄想不可自拔。
但凡徐宣阁消息网再强大一些,知道山下有位妖族少主等着令梨,他都不会把今天的事联系到仙魔联姻上,属实想得太多。
“竟是误打误撞。”令梨笑了下,“也好,正巧给了我和师兄说话的时间。”
她正色道:“今日是我最后一次以凌云剑宗弟子身份回宗。承蒙师兄照顾多年,若说我对凌云剑宗有何留恋,唯师兄一人。”
衣着素净的剑修站在微风徐徐的峰顶,令梨的眼眸明亮依旧,仿佛回到了许久之前,她站在队伍的最后方,和其他人一同仰望领队的宿回云。
筑基期的外门弟子和金丹期的首席弟子。
宣告叛宗的化神道君和留守宗门的元婴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