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桃给了妹妹自己的姓氏,又以花卉取了名,令梨延续传统,以同样的方式为本命剑赋名。
玩笑般的名字中寄予了家人般的爱意,也表明了令梨的立场——我这辈子就姓令了,旁的什么人别想来认亲戚。
十里桃源结婴大典,令梨远远望着神色漠然的黑衣男人,缓慢地念了个“沈”字。
原来是这个姓啊。
左右与她并无缘分。
“令瓜好听,是不是?”她抚摸本命剑,“要是改名沈瓜,那可难听死了。”
虽说拿姓沈的剑打沈无很有些反讽的冷幽默,但名字是很严肃的事情,对主人百依百顺如令瓜也不会轻易松口。
襁褓中的女婴目不转睛地盯着令瓜剑,它破破烂烂,它坑坑洼洼,它不值一提。
正因为它毫无亮点,持剑者恐怖的剑术修为才展现得淋漓尽致。
真正恐怖的骇人的才能,从来无需器物锦上添花。
令梨骨子里藏着不言说的傲慢,她很少表现出来,但只要顺着她的行为看一遍,几乎每处细节都彰显着傲慢。
还是凌云剑宗外门弟子的时候,令梨心中对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毫无敬意,为了报销道袍的干洗费她夜袭赖兰黛,名剑月歌只需一招就被令梨折服,丢下旧主也想随她走。
金鳞城风云会,她披着马甲大摇大摆插手宿回云的战斗,丝毫不在意首席大师兄是否感到被冒犯,劣剑对上流云,她持剑的手既稳也沉。
随便你们拿什么剑,庚金也好陨铁也罢,剑修水平不够就是不够,把剑雕出花也不好使。
她的态度隐晦又鲜明,每当令梨明晃晃握着令瓜剑挑下一个又一个对手时,不知几人领悟了她的意思。
又是一剑,剑点鹤首,沈无手腕一麻,握剑的五指暴起青筋。
令梨招招式式如行云流水,她的剑术集百家之长又超脱百家,一招剑术后有无数种变法,她总能猜到沈无迎剑的招式,沈无却难以推断她的莫测多变。
如此多变的战斗中,令梨竟有余力闲话。
也不算闲话,她饶有兴趣地和沈无论道。
“我还挺少和人论道的。”令梨说,“大多数时候我遇见的剑修都太过不堪一击,他们领悟的大道是我曾走过的路,看不见同一片风景的人无话可谈。”
“昔年我与你在宗主峰相遇,你未曾拔剑,只以剑意与我一试。”她回忆道,“即使不修无情道,我也的确被无情剑意震慑,眼界大开。”
太多见识过沈无剑意的人心态崩溃,放弃本来的剑道转修无情道,令梨从未见过如此能传教的剑修,不得不承认一句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