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么个有趣之地呢,我们也没来过几次建邺,也不知道此处,多谢太子青大人的指点,我回去应了差,就过去瞧瞧。”
曹洛笑着答谢道。
“要不是还有公务在身,我就陪着曹营总出宫转转了。”太子青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吟吟的表情说道。
曹洛抱拳施礼,开口道,
“那就不多叨扰太子青大人了,末将先回去应个差。”
“好的,待我处理好手上公务,再邀约曹营总,带着你们好好逛逛。到时一定要赏脸哦!”太子青笑吟吟的回道。
交谈结束,曹洛几人施礼后便向宫门外走去,直到出了宫门十几步远,李敢微微侧头,用余光宫门之内瞟了一眼,看太子青依旧站在原地,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以目光相送。
眼见此状,李敢开口小声说道道,“洛哥,这太子青,很有礼贤下士的模样啊。”
“噗,哈哈哈。”一旁的魏无忌,听着此话,一下没憋住,轻笑了出来。
“你笑啥嘛,看人太子青,贵为殿下,还对咱们这么客气。”李敢不解的嘟囔着,“洛哥,我说的不对吗?”
“你啊,看事情别总这么肤浅,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这太子青,道貌岸然之徒罢了。”魏无忌摇了摇头,咧咧嘴,一针见血的说道。
“这?”李敢听后,一脸不解,很是懵圈的看向了曹洛。
“小魏说的对,这太子青,肯定不简单。”曹洛砸了咂嘴说道。
“那洛哥,你刚才还那么配合,也是在演戏啊?”李敢再次开口说道。
“哈哈哈。”
几人越走越远,一个转弯,彻底背开了宫门后,魏无忌大笑声起。
“洛哥,你刚才的演技,真的绝了,啥时候练的这么一手高招啦?”魏无忌大笑的问道。
“那能怎么办,既然都踏进这摊浑水里了,要像小黑子那样?不迟早被他们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下?”曹洛面带无奈,语气却很是轻松的说道。
“你们到底在说啥呢?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啊?真真,你听懂了吗?”李敢捅了捅一直闷声走路的樊真真,开口问道。
“啊?我没听。”樊真真一脸无辜的回道。
“你就学学真真,别听了,听又听不懂。”魏无忌冲着李敢调笑道。
“嘿!我怎么听不懂!”
说笑打闹之中,四位青年小将,向着繁华的建邺城中走去,这连续几日的变故太多,在这诸多阴霾之事的沉压下,几人难得有此短暂的开心时刻。
......
荟英楼,不高,仅有两层,可却内有乾坤。
一入一楼大堂,正中搭有四方讲演台,半人之高,横竖长短相同,五步见宽。
围绕此台,一楼厅中皆是散座,摆有四四一十六张红木方桌。若是坐满,仅这一层,便可容纳上百人。
再上二楼,环廊而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设三屋雅厅,雅厅设计巧妙,若将推拉木门关合,这屋内便可是私会交谈之处,开门之时,在屋中又可观听一楼大堂论道舌辩。
这荟英楼的幕后老板是何人,无人知晓,可这老板却是极会做生意。
这楼中张有红榜,三日一次讲经论道,不论哪国,不论何学,皆可登台而论,夸夸而谈,若其学问道理,无人能驳,便可将其姓名留于榜上。
还可被此楼主赠予信牌一枚,持此牌,便可在楼内随意享用吃喝,不收一文钱。
吃喝钱银事小,学问道理事大。
自这荟英楼建起,已有近百年,无数天下读书之人,学有所成后,都要来此楼中一辩,一是为证己之道,二则是为红榜留名。
经年累月之下,这荟英楼,俨然已成江南之地的讲经论道圣地,来此的天下学子,纷纷不绝。
这日,正是荟英楼,三日一次的辩道之日,一位年轻读书人,身着青衫,头戴纶巾,手持无字折扇,正在高台上,侃侃而谈,口中之论,乃是家国天下,大治之道。
这青衫年轻人,引经据典,讲古论今,口若莲花,声音顿挫之间,引得台下听论之客,纷纷叫好。
环视堂中众人,见纷纷称赞,这年轻人面上喜色越发大盛,自信之心更强,只觉自己之名必将高登红榜。
可环视至门口一桌时,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身穿麻布破衣,面容不洁之人,竟咧着嘴、摇着头,满脸不屑的咂着酒。这青衫年轻人,当下不悦,将折扇一合,直指散发食客,开口道,
“这位兄台,为何频频摇头,可是有何高见?”
被台上青年直指,这散发食客脸上不慌不忙,咂了一口酒,又伸手从盘中拾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中,迎着满楼上下向他投来的目光,竟如似无物。
台上青年见自己被无视,心中极为恼火,但碍于读书人的面子,只能再次开口道,“这位兄台,对我所论之大道,有何高见?”
散发男子终于嚼完了口中花生米,抬起头,用满是油渍墨垢的双手拢了拢一头散发,开口道,
“大道?全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