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诺:……
客观来说,他和顾景铄相处的很好,恋爱以后对彼此都是知无不答,从来不会主动向对方隐瞒想法。但是他自认不是一个喜欢聊过去的人,对于对方没问的事情,还有过去发生的事情,除非是遇到了,否则都很少提起。
远的不说,就是他在计划和家里摊牌的事情,还有这几天被赵导一句话引起的是不是要一直在娱乐圈混的问题,他都没有主动和顾景铄聊。
不是觉得不能让对方知道,只是觉得那是他该解决的问题,没必要两个人一起烦心。
他自认可以处理的很好,却没想到因此让他多想了。
“我可以保证,对于你问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向你隐瞒想法,也不会骗你,但是有一些别的事情,我判断不出来是不是应该全部和你分享……”喻安诺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措辞:“有些小事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处理好,不会对我们产生影响,还有一些……挺鸡毛蒜皮的事吧,我怕我说多了你会觉得烦。”
“怎么会……”确定了喻安诺只是拿不准分享的度,而不是真瞒着什么大事,顾景铄就安心了:“我也有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时候,只是我想,如果你觉得需要有个人分担一些,可以随时告诉我,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一向dú • lì的喻安诺想了想自己有点事情就要报备的情形不免有些别扭,但又觉得和顾景铄分享似乎是一件很让他舒适的事情,犹豫半天,还是闷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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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安诺和顾景铄的对手戏基本上都在“京城”。裴瑾并不是用来衬托男主多么有能力的炮灰配角,他塑造的很立体。
裴瑾自幼饱读诗书,年纪轻轻就朝中有了一席之地,他忠君爱国又有能力,为人处事恪守君子之道,几乎是按照标准的世家公子模版打造的。最初知道越霆的时候,他只觉得是天佑赵国才会有这样的将星力挽狂澜,几次为了军资与他交涉也免不了被对方表现出来的能力所折服,可以说是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蜜月期。
只是随着越霆返京,他却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越霆是有能力不假,但他也有野心,而且颇为偏激。男子汉大丈夫想要建功立业位极人臣都正常,但是几次见到越霆是如何对付那些弹劾他、以资历年龄不足为由阻拦他的人,裴瑾意识到自己与他并不是一路人,而在一次越霆因为一点小事抓着不放弹劾自己父亲的门生后,终于无法再袖手旁观,选择与他站在了对立面。
两人都是极为聪慧之人,越霆在暗中筹划多年,又有刚斩获不久的军功,裴瑾家世不俗自己又对朝堂往来颇为了解,一个赤手可热的新贵就这么和大世家的公子斗了起来,裴瑾阻拦了越霆好几次势力扩张的,越霆也让丞相一派损兵折将好不狼狈,双方互有输赢斗了个旗鼓相当。
喻安诺在看剧本的时候,原本以为最后会是俗套的裴瑾被越霆逼急了出昏招落败,却不想故事到了中期,一场暴雪和随之而来的匪祸将这两个积怨颇深又能力出众的人强行绑在了一起——他们是厌恶对方不假,可家国大事面前却又分得很清楚。
赈灾结束后,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两个人难得有了些和平共处的时间,他们两个默契的不谈朝廷,只说这几日的见闻,说灾后的重建和向往。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从行李里面摸出来了瓶酒,就这么坐在府衙门口的台阶上喝了起来。
越霆的酒量比裴瑾好,他看着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裴瑾,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一丝怀疑——丞相到底是怎么生出来裴瑾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人的,是歹竹处好笋,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他很快就知道了真相——裴丞相入冬没多久就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暴雪过后更是有了几分油灯枯竭的征兆,逝者尚未沉冤昭雪,作恶者却要先走一步,越霆不知道是应当冒险将计划加快让裴丞相在活着的时候认罪,还是任由他的死亡终结一切,犹豫了几日后,在听丞相府的探子说丞相这些日一直说些“对不起”一类的话后,最终没能忍住夜探丞相府。
曾经铜墙铁壁一般的丞相府也随着主人的衰弱而变得松散起来,越霆原是想装神弄鬼试探一番,却不想正对上床榻上人的眼睛,明亮锐利,一点都不像重病垂危之人。
他本能地要跑,却被喊住了:“越霆,不,姜霆,是你对吗?放心,屋外没有侍卫,我白日间梦到了你父亲,就觉得你今夜会来。”
在丞相府外布置了不少人手的越霆见他如此直白,也不着急走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的人:“裴相这是认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