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白瑞雪听到落锁的声音,那把钥匙插入锁扣,向左或是向右旋转了一圈。接着,他听到脚步声,他们渐渐远去。
他的表情一下子垮下来,对地毯上的小木偶人说:“我已经休息了好久。好久好久。我一点也睡不着了。”
孟忍也无所事事,握住那支彩笔,说:“手伸出来,我给你涂指甲。”
白瑞雪犹豫了一秒,才伸出手。
白丰年没有吃饱。半罐八宝粥下肚,像戛然而止的话,吊在半空中一晃一晃,有些难受。
秦风早上滴水未沾,白丰年踌躇道:
“你渴吗?”
他摇摇头。
“那你饿吗?”
他止住脚步,他比白丰年略矮,需得微微抬起下巴才能直视他的双眼。
“我一直都是饿的,你不需要白费力气,我吃不饱的。”
他们站在楼梯上,四周没有人,但不得不防隔墙有耳。白丰年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贴近秦风耳畔,低声问:“就连……吃人也吃不饱吗?”
他说得难以启齿,这是违背伦理天性的,他作为人,问出这一句话,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秦风凝视他的双眼,如此近的距离,他听到他的心跳声,如此鲜活,是对他关心的豁出去。
他宁静的眼神多出一丝变化。
像春风拂柳,柳枝拂动的同时,平静的湖面也多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眼尾绽出几道笑纹。
“可以吃饱。”他说:“你是想做割肉喂鹰的大善人吗?”
白丰年想移开视线,又不忍移开视线,用一种很低的声音回答:“偶尔做一回大善人,就当做慈善了。”
他语气很坚定,忽然捋上衣袖,露出一截胳膊,“不要客气,你咬一口吧!”
秦风瞥着他的胳膊,一把按下,眼尾的笑纹更深了。
“敬谢不敏。虽然很感兴趣,但是我不能对没有违反规则的人出手。”
他眼波一转,接着说:“你对吃…没意见了?如果有违反规则的人,我可以尝试一下。”
“不——”话音一落,白丰年立马惊慌失措道:“别人不行!”
秦风看着他。
他瞪大眼睛说:“我不能接受,别人不行!”
秦风点头,拉长声音:“哦——这样啊。”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继续下楼。白丰年急忙跟在他身后,表情纠结。
白丰年和秦风到一楼吃饭,食堂干净得找不出一只蟑螂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