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还是第一次瞧见温元静的真容,之前他们还在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皇上这般费心思,今日一瞧,倒是有几分服气。
旁的不说,就这张脸......放眼整个京城,比之出挑的估计也没几个,再看这规矩举止.....
身上穿着繁重的大红金凤喜服,头上还戴着几十斤华贵凤冠,便是男子都无法做到这般从容不迫,尤其是迈在台阶上,男子走上十几个台阶估计就要开始喘了,她却如履平地,一步步往上,速度不快不慢,身上仿佛空无一物般轻松优雅,身姿不摆,行走间未曾发出过多的环佩声响。
一颦一笑恰到好处,没有高高在上的得意张狂,更没有目空一切的俾睨,那清澈的目光倒映出的是真诚让人望之可亲,偏那气质又让人望之生畏,如此矛盾的特质集中在一人身上,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与新鲜。
这一刻,在场之人终于有些悟了皇上为何独独钟情这一人,有人忿忿不平,暗暗琢磨着是不是再弄出个妖女祸国殃民什么的,结果念头刚起就马上想到处境凄惨的太后和康王以及那些被发配处置的人家,顿时心下一惊,后背都给吓出了冷汗,不敢再有这个念头。
萧广站在上首,当温元静朝他缓缓走来之时,他的眼里便没了其他闲杂人等,只有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姑娘。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温元静好似感受到那灼灼视线的热度,顿时羞得脸颊通红,幸好抹了胭脂,旁人看不出来。
等温元静走到萧广面前,两人好像跨过了万水千山,历经艰难险阻,在这一刻重逢,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眼神,尽在不言中。
礼部尚书很有眼色地侧头,高声宣布帝后拜堂之礼,又是一通繁冗的华丽辞藻,帝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行三礼。
萧广还未好好握够那只纤纤细手,就看温元静被宫女搀扶着出去,面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好在他还知道分寸,没过去拦人。
出了承康宫的温元静还不能直接回永禧宫,须在宫人的服侍下前往明静殿,跨越火盆,出明静殿后方才能回到洞房永禧宫,一行人抵达永禧宫,须从门槛上压有两个苹果的马鞍跨过,才可踏入。
此时萧广已经从承康宫过来,帝后二人还需行“坐帐礼”和合卺礼合卺礼。
行这二礼不能再穿着繁冗的喜服,须得换上在娘家奉迎时穿的龙凤同和袍,取下凤冠,绾成皇后该有的发髻,换上一套简单些许的头饰。
萧广就这么靠着椅子,老神在在地看温元静折腾,似乎还瞧得津津有味。
透过铜镜温元静看到他那恶劣的神情,忍不住撅了撅嘴,又很快恢复如常,待梳妆完毕。内务府女官恭进宴桌,铺设坐褥于龙凤喜床沿下,相向坐,恭进皇上、皇后交杯用合卺宴。皇后居左,皇帝居右,对饮对食。…
在帝后饮食之时,还要有结发的侍卫夫妇在永禧宫外的屋檐下唱交祝歌。温元静听到那歌声还有些恍惚,一脸新奇,那双漂亮的杏眼总是忍不住往宫外瞟。
萧广好笑地轻声说道:“若是喜欢,改天让宫人专门唱给你听听。”
温元静面色一红,忙摇头,声音细弱蚊蝇,“我就是好奇而已,宫里的规矩果然好多啊!棣州那边并没有这种婚俗。”
萧广哑然失笑,轻轻勾了勾温元静的鼻子,宠溺道:“不止是棣州没有,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宫里有这个规矩!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长寿面,之后让唯春她们陪着你,若是头上戴的东西太重了就取下来,让宫人服侍你好好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