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楼抬眸瞥了她一眼:“终于舍得露面了?”
“再不露面,我还怕你一个不爽把我这画屏坊给点了!”红衣女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寻了把椅子施施然坐下:“说说吧,谁得罪你了?大白天的跑到我这儿来喝闷酒?”
燕西楼也不避讳,直言道:“以你的本事,东宫的事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姒锦何等聪颖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再将近来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略一思忖,便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猜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不紧不慢地提起桌上的茶壶泡茶,道:“略有耳闻,怎么,你这次去蓟州查的案子牵扯到他了?”
燕西楼扯了扯嘴角,眼角带着淡淡的讥讽,何止是牵扯到他,从头到尾,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东宫!两百多条人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没了,东宫那位却只是闭门思过一月了事!
姒锦见状眸中不由划过一抹了然:“这么说来,你是不忿圣上有意偏袒东宫?”
“不忿?呵,”燕西楼轻笑一声,淡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有什么资格不忿?”
姒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泡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他:“还是先喝杯茶吧!”
燕西楼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皱眉道:“这什么茶?怎么这么苦?”
“苦丁茶,给你清清火气。”姒锦笑望着他。
燕西楼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姒锦轻叹了口气,劝道:“行了,事已至此,你还能如何?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死去的人会沉冤得雪。”
燕西楼却是轻嗤一声:“迟来的正义,又算得了什么正义?谁又在乎呢?”连那些逝者的亲属都不在乎……
“法度在乎,那些逝者的亡灵在乎。”隔了好一会儿,姒锦突然一字一顿地说道。
燕西楼听罢沉默了良久,末了敛了敛眸,脸上神色恢复如常,道:“抱歉,我今日有些失态了。”
姒锦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嘴角,重新给他续了一杯茶:“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一听这话,燕西楼眸光微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