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姨娘一听不由急了,劝道:“小九,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可身为女子,怎么能没有娘家撑腰呢?万一将来有个什么事,连个替你说话做主的人都没有,这……”
“我不需要。”青汣冷声打断了她,道:“回去以后,你尽管把我的话如实转告青城,不需要替我转圜。”
“还有,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以后不要来找我。”
宁姨娘张了张口,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对上青汣那双冷漠疏离的眸子的那一刻又悉数咽了回去。
青汣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宁姨娘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略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据钟叔说,她走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还哭了。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程苒突然有些理解青汣了,宁姨娘看起来似乎很关心青汣。但从她进门到离开,没有问过一句青汣这大半年的生活,就更不要说惊鸿和惊鸣两个孩子了。从头到尾,她更关心的都是青汣是不是还在怪她。
事已至此,怪与不怪,这个答案还重要吗?
诚然,就像青汣自己所说的那样,她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但如果她没有那么坚强呢?
除了那几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眼泪,宁姨娘又能给她什么?
她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同英国公府的这桩婚事,宁姨娘根本不会想起青汣这个女儿。
想到这儿,程苒突然有些替她感到不值。但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她已经离开了相府,离开了那个充满畸形的地方。
青汣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别用这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会起鸡皮疙瘩。”
程苒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就这么被她一句话给毁了。
好吧,她收回刚才的想法,这个女人根本不需要同情!!
“不是,你这每天抱着一块破木头到底在刻什么呢?”程苒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手里的根雕,“正常来说,待嫁的姑娘这个时候不应该都待在家里绣嫁妆吗?”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那块雕刻了一半的根雕,却被青汣一手拍开:“这是黄杨木的根雕,没洗手就别乱碰!”
“我手很干净的好吗?”程苒一脸愤愤不平地瞪着她。
青汣瞥了一眼桌上的一堆橘子皮,没说话。
“好吧好吧,我去洗手行了吧!”程苒败下阵来。
洗完手回来的程苒终于如愿拿起了那座不大的根雕,端详了片刻问道:“你这是打算做个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