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褐色的地砖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枚血玉,燕西楼的眼睛被雪灼伤,看不太真切,却隐约瞧出几分熟悉来。
他缓缓将血玉拾起,轻轻摩挲着,眼角流露出一抹温柔的怀念——
这是他们初识时自己用来答谢她救命之恩的谢礼。
当时只想着留个信物,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离开蓟州时便将这血玉给当了,区区五万两银子,当真是无情得很!
后来还是魏乘恰好去到那家当铺,认出了这血玉,这才将其赎了回来。
再往后,便是二人的大婚之夜,自己亲手把这枚独属于英国公世子妃的血玉交到了她手上。
往昔之事仍然历历在目,一转眼却已物是人非。
从前觉得她性子冷清,而这血玉的颜色鲜亮炽热,又天然触手生温,配她再合适不过。如今冷眼瞧着,只觉那红色刺目伤神……
他闭了闭眼睛,用力地攥紧掌心,血玉明明就躺在他手中,却已然感受不到它一分一毫的温度,只觉冰冷入骨。
银铃声渐渐弱了下来,那层包裹着青汣的光圈一点点淡去,青汣的身体慢慢落下,封焰镜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汣儿!”燕西楼急忙上前接住她,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她的名字,“汣儿,汣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麻衣道人睁开眸子瞧了瞧外头的阳光,掐指一算,末了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句:“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强求不来,强求不来啊!”
燕西楼眸光颤了颤,艰难地看向他,问:“道长,汣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