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王大山上前一步,有些艰难地开口:“世子,他们到底是受人蛊惑,不如让我再去劝劝他们……”
“劝?你还想怎么劝?”元青砚冷笑一声,指着不远处的城楼冷声道:“他们若是肯听你的,此刻就不会站在城楼上!”此时此刻,元青砚无比后悔,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这些人心软!
“王大山你最好清醒一点,他们不是小孩子了。如果连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那么也怪不得旁人!”说到这儿,元青砚脸上的神情愈发冷了几分,继而对亲卫下令:“传我军令下去,即刻攻城,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到底是世家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平日里他可以任性胡闹。但当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该有的魄力和决断他一样都不会少!
“是!”亲卫立刻应下。
王大山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没有舍下脸面来再替他们求情,世子所言不错,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即便是这些老弱妇孺……也不例外!
然而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是,当他们率军攻破城池来到府衙之时,整座府衙已经是人去楼空——陈林和吴越两个早就弃城离开逃之夭夭了!
「砰」的一声,元青砚气得直接拍碎了门板,怒道:“简直就是厚颜无耻至极!用谎话诓骗外面那些老弱妇孺替他们守住城池,自己反而悄悄逃命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来人啊,立刻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搜捕陈林、吴越二人,生死勿论!”
“还有,把这二人的所有行径全部写成告示给我贴出去,务必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看见。尤其是那些追随过他们的人,本世子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件多愚蠢的事!”
元青砚此番是委实是被气得不轻,若是此时这二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亲自将他们大卸八块方能解恨!
越州、明州还有婺州bào • luàn一事暂时平息,季书玄也终于能腾出手来好好处理灾后重建的事宜。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南连绵不绝的雨势终于有了减小的趋势,赈灾的事情也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殊不知在这表面的平静下却是云波诡谲的暗潮纷涌——
这日,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细雨,祁辰、官之鸿还有季书玄和元青砚四人正在茶楼上品茶吃点心。
元青砚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口齿不清地大肆宣扬着他是如何如何抓住陈林和吴越两个的经过,祁辰对他的夸大其词不感兴趣,索性拉着官之鸿在一旁聊起了江南的局势,季书玄先是停了一会儿,最后也忍不住凑了过去。
“喂喂喂,你们不夸我两句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忽视我,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元青砚不高兴地拍着桌子提醒道。
“夸你?呵呵!”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祁辰就想撸起袖子揍人:“是个人都能猜到吴越背后另有主使之人,可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把人头给砍了,现在那两具尸体还挂在城楼上呢!”
“这下好了,死无对证,那幕后主使连shā • rén灭口的功夫都省了,您直接帮他们一步到位!”
元青砚自知理亏,于是听着听着这方才的气焰便渐渐弱了下去,讨好地给她续了杯茶水:“那什么,我这不是一时怒上心来,没顾得上想那么多嘛!”
祁辰冷笑一声,懒得搭理他。
元青砚面上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最好还是季书玄开口解救了他:“对了祁辰,有件事正要同你商议,这几日,灾情虽然有所缓解,但不知为何,这每日赈灾发放出去的粮食却不减反增。”
“我昨夜算了核对了一晚上,从账目上看并无任何问题,粮食确实是都发给灾民了,一斤一两都没少,可我也问过了,灾民数量却并没有增加,这……”
闻言,祁辰不禁笑了,指了指旁边的官之鸿:“这个道理还是让官大人教教你吧!”
季书玄立刻把求知的目光看向了官之鸿,后者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据本官所知,季大人在南阳读书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入京赶考的途中碰巧得与王妃同行,科举过后更是在摄政王的庇护下直接入了官场。”
“再后来,季大人与元世子结为至交好友,两位又同在兵部供职,便是看在元世子的面子上,想来也不会有那些不长眼的刻意为难与你。”
“说句实在话,季大人这一路走来,委实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至于人心不足的险恶就更不曾体验过了。当然了,也正是因为这些,季大人才保留了一份难得的赤子之心。这些经历,本官没有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