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爹爹陪你去看花。”李嗣源抱起林从,对豆卢革和韦说还有后面一片大臣说:“宰相和众位大臣请回吧,我这幺儿之前在宫里受了惊吓,昨晚发了大半夜烧,今日娇得很,我得看着他,就不留诸位了。”
说完,李嗣源就抱着林从走了。
豆卢革和韦说面面相觑,只好带着众人出去了。
花园中,如今已经是四月,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
李嗣源带着林从到了园中,安重诲已经在亭子中这等着李嗣源了,李嗣源抱着过去坐下,安重诲就笑着给李嗣源倒上茶:
“主子果然沉得住气,那些大臣想着举荐一下主子就混个从龙之功,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们身为前朝旧臣,主子饶他们性命已经是恩典,竟然还想着得陇望蜀,简直是做梦,如今主子这么一拒,不安得反而是他们,相信过不好几天,他们就得跪着请主子登基。”
李嗣源摇摇头,“倒也不是我真拿乔,昔日陛下给了郭崇韬六万兵马组成征蜀大军,那皆是陛下帐下的精锐,如今这六万大军皆在陛下长子魏王和哥儿手中,不日回京,只怕还有麻烦。”
安重诲听了说,“属下倒觉得,那六万大军不足为虑,先不说魏王年纪轻轻压根不能掌控那六万大军,就说他因为宠信身边宦官,身边宦官诬陷郭崇韬,致使郭崇韬无辜被杀,就已经凉了不知多少人的心,陛下走到今天这个结局,几乎都是他这个儿子和他这个儿子那糊涂的娘作出来,就算原来忠心于陛下的人,只怕现在看到魏王,都心里膈应。”
“话虽这么说,可这次征蜀大军中还有孟知祥和任圜,这两人可是陛下的妹夫,领兵都不弱,他们是和哥儿的姑父,这种情况,肯定和和哥儿站在一起的,他们若是帮着和哥儿领兵,只怕……”
安重诲听了笑了,“主子没觉得身边少了谁么?”
李嗣源看了一下,“敬瑭呢?”
安重诲笑着说:“姑爷今日清早已领兵去西边了。”
李嗣源恍然,石敬瑭是领兵去堵住了征蜀大军回京的关口,笑着说:“还是老安你做事靠谱。”
“急主公所急,乃是属下本分”安重诲笑道,只是又有些忧心:“敬瑭兵力只够堵住关口,万一魏王见过关不成,直接退回西蜀,拥兵自立做蜀王可怎么办?”
李嗣源对这点倒是看得开,“和哥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若是去做蜀王就让他去做,也算给陛下留个传承。”
安重诲听了不置可否,于是这事就这么着了。
林从坐在李嗣源怀里,听着两人“密谋”,他后爹现在登基还有一大障碍,就是魏王和哥儿领的六万领兵,可他记得历史上……
林从正想着,一个亲卫匆匆跑来,递上一封书信,“大将军,石将军八百里加急。”
李嗣源忙拿过,拆开一看,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唉——”
安重诲忙问什么事。
“和哥儿领着兵走到渭水,陛下去世的消息传去,军中士兵直接溃散了,和哥儿走了不到百里,士兵就所剩无几,和哥儿受不了这种落差,举剑自尽了。”李嗣源闭上眼,沉痛地说。
安重诲听得目瞪口呆,李存勖一十一就领兵征战天下,一战闻名天下,他长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只是带个兵行军,竟然走着走着人都散没了,这还真是虎父犬子,让人噫吁。
安重诲忙问:“那孟知祥和任圜呢?”
“之前蜀中不稳,孟知祥留下来坐镇蜀中,任圜随着和哥儿回军,半路上,郭崇韬的旧部发生叛乱,任圜就让和哥儿领兵先走,自己留下来平叛,然后等任圜带兵再启程打算追上和哥儿时,和哥儿已经在渭水边自尽了。现在任圜在渭水收拢了散军,正被敬瑭堵在关外。”
安重诲听了松了一口气,“魏王已死,任圜和孟知祥没了指望,主子可以无忧了。”
李嗣源点点头,“你修书一封,给敬瑭,让他务必拦住任圜,莫要让其回京生乱。”
“是,”安重诲应下,去写信去了。
林从在旁边完整件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算不算因果报应啊,郭崇韬嘴贱辱和哥儿身边宦官,和哥儿身边宦官恨得诬陷郭崇韬,和哥儿和刘皇后听信谗言冤杀了郭崇韬,郭崇韬旧部反叛,又害死了李存勖,和哥儿自杀,整个事件,除了李存勖一直是被队友坑,其他还真都得了报应。
唉,果然为人要谨慎,嘴下要留德。
魏王和哥儿自尽的消息一传到京中,果然在京城百官中又添了一把火。
之前百官被李嗣源拒绝,有不少就打起小心思,想着要不要等着魏王回来,再进行xià • zhù,或者甚至用魏王,来逼迫李嗣源让步,换更大的筹码,可谁知道转眼间,魏王自尽了,任圜领着征蜀大军,被石敬瑭堵在了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