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在奶奶来时装作没有事情。等把人骗走了,他爸压抑许久的火就撒了下来,拿着棍子抽的他到处躲。他爸骂他是坏种,演戏演的这么好。
又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嘴堵了扔进杂物房里。
诸如此类的发泄持续了两年,随着他爸被关进监狱而停止。那天他被打完关进杂物房,脑袋上有个口子在流血,他觉得自己这次是要死了,在昏昏欲睡的时候看到了撬开门进来的奶奶。
老人家的哭声愧疚悲恸,沈清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毫无波澜。
他生病了,他无法共情这悲恸下的心理,无法在这个老人身上感受爱意。他甚至希望她的痛苦可以再深一层,他就是坏种,他喜欢别人的情绪因为自己波澜起伏。于是他笑着在奶奶的目光中划开了自己的胳膊,让鲜血流出来,让惊叫充满屋子。
就是要这样啊,不能让人喜欢就要让人惧怕。
他等着被再次抛弃,却不想被人紧紧拢在怀里。她说是她的错,把所有错揽在自己身上。
他是可以好好被爱的吗?第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问了抱着自己的老人,老人坚定的回答他说可以。
第二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问了同样抱着他的陆归。
他十一岁生日那天的愿望是可以得到陆归一分钟的拥抱。陆归很大方,抱了他起码有五分钟。
他在他的怀里想起曾经生日里的杂物房、唾骂、鞭打。
陆归抱着他并不老老实实的拥抱,而是一左一右的微微摇晃。沈清在他背后掐了一下,在陆归痛叫的声音里问他,“我可以好好被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