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云不辩解,只承诺道:“师父待我有恩,此役我不会使望山门的一招一式。”
一人又道:“谢大侠,我敬重你,也劝服了我派,若你现在下山去,不再插手此事,我们既往不咎,绝不会再找你麻烦。”
“讲笑了。日后谁找谁的麻烦,尚未可知。”
“你——!”
“谢轻云!!你也不怕天下人耻笑!皇上封你做第一剑,你却与这种邪魔外道为伍,他岂能放任?今日一战,死在你手下的侠士,他们的后辈又岂能饶你!”
谢轻云道:“孰是孰非,孰正孰邪,留予后人评说罢。”
一声长而悠远的鸣哨,交相传呼,回荡在山野。
倏尔间,千傀万儡从翠浓红郁中纷然立起,惊得武林群雄无不为之一震。
谢轻云翻手展剑,剑锋流落出熠熠银光。
袍若流云,身若巍山。
“再踏前一步,毁我九霄峰者,且来问剑!”
(完)
白描牡丹(一)叛城(弃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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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描牡丹(一)
盛碧秋穿着珍珠白,羽毛帽垂下黑色的面网,高跟鞋拔起丰腴的曲线,在轻狂摇曳的人群中间,她显得尤为端庄大体。
得益于少帅夫人的身份,旁人跟她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可她没有半分盛气骄矜,与人交谈,声音说不上温柔,但很清晰、适度,语气和语言都拿捏得游刃有余。
她眉梢有天成的妩媚,但这种妩媚不似浮花浪蕊,也是极其端重的。
北洋军总司令的儿子张汉辅来上海,各路的人挣破头地要巴结,可张汉辅独独答应了傅羡书的邀约。
盛碧秋听张汉辅提起过,他与傅羡书曾在陆军学校当过两年的同学,有过命的交情。
盛碧秋看见他们热情相拥,张汉辅唤傅羡书的表字“作臣”,傅羡书还客气地称他“少帅”。
张汉辅笑容锐气逼人,看向傅羡书身旁的妻子,玩笑道:“好啊,结婚都不告诉我。作臣,你太不够义气。”
傅羡书忙赔罪,揽着他去吃酒。
盛碧秋则与傅妻在一处话家常。
傅妻名是孟婉秀,长得还似个天真的女学生,带着吴语的腔调,讲话温声细语,不设心机的坦诚。
盛碧秋跟她说了两句好话,她就叫起姐姐来;盛碧秋问她与傅羡书的婚事,孟婉秀还会羞答答的脸红。
孟婉秀小女儿情态,下不来台面,便反问盛碧秋:“姐姐与少帅呢?是怎么认识的?”
盛碧秋喉咙一窒,勉力笑了笑,“不比四小姐与傅老板这样少年夫妻的情分。”
孟婉秀也是聪灵的,觉察出她的尴尬,之前又偶有听说过少帅的桃色绯闻,便不再细问。
许是见到傅羡书甚欢,张汉辅今夜喝得大醉。
他拉着傅羡书的手,道:“作臣,你待在这地方有什么用?不如来当我的财政厅厅长。”
傅羡书微微笑着:“少帅抬举,我这样的蠢人,去东三省要没命的。我只想守着太太,做些小生意。”
张汉辅拿别样的眼光看他,不一会儿,放声笑道:“作臣啊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