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万籁俱寂,怀里传来一深一浅的呼吸声,谢景玄才缓缓把手放在厉时琛的后背,轻轻抚摸着他的青丝。
温柔缱绻。
若是厉时琛此时睁眼便会看到谢景玄眼里那汹涌的爱意。
次日。
谢景玄给打瞌睡的皇帝陛下束发,还未完全清醒的陛下很乖,任由谢景玄怎么折腾,倒是没有发脾气。
谢景玄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陛下今日所穿的全是他的衣物,虽然他比陛下高一点,拿出前两年的衣裳倒也合适。
陛下没有嫌弃这是旧衣服不穿,让谢景玄特别高兴。
现在陛下身上完完全全浸满了他的气息,身上散发着一股属于他的淡淡清香味,让谢景玄异常满足。
早膳是谢母亲手做的,昨夜陛下来府里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一大早便起来做了各种膳食糕点。
谢景玄还吃醋地说了句:“陛下来尝尝我母亲的手艺,她手艺极好却不常下厨,今日沾了陛下的光了。”
厉时琛尝了一口,如谢景玄说的一样,谢夫人手艺很好,桌上摆满了各种膳食,蒸炸炖煮样样都有,都是他喜欢吃的,可见半夜就得起来准备,应该是忙活了许久。
厉时琛浅浅一笑:“谢夫人这般用心,朕很感动。”
用过早膳之后,厉时琛在院子里走走消食。
谢景玄在书房没找到谢老,随便抓来一个下人问了问:“老爷去哪里了?”
“老爷一大早就出门了,听说是和钟大人有约。”
谢景玄“啧”的一声,怪不得时常问他要银两,这天天去下馆子的,俸禄哪里够吃得起。
谢景玄想起他那被搬空的小金库,抬脚拐进了母亲的院子。
谢母正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看见谢景玄过来,微微皱眉:“怎么过来了?可是不合陛下胃口?”
谢景玄笑着摇摇头:“陛下说很喜欢,只是儿子来找母亲有事。”
“何事?”
谢景玄眉眼含笑,毫不廉耻地问母亲讨要零花钱。
谢夫人娇嗔地笑着:“原来是这事,怎么不早说。你如今伺候陛下,宫里也需要打点一二,待会娘让人抬两箱元宝到你房间,若是不够再找娘要便是。”
两箱?元宝?
从未有过如此之多零花钱的谢景玄轻咳一声,微笑道:“多谢母亲。”
谢夫人:“把陛下照顾好就行。”
谢景玄颔首:“这是自然。”
谢景玄把一切打点好之后就回了后院,看见陛下此时正在霍霍他爹的鱼池?!
谢景玄快步走过去,“陛下在做什么?”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会,然后继续用鱼饵击中池子里的鱼,玩得不亦乐乎。
难得陛下有如此兴致,谢景玄也没做打扰,在一旁陪着他丢鱼饵。
“昨天的刺客查出来了吗?”
谢景玄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道:“枫林那一带原是平西王手里的产业。”
厉时琛挑眉:“嗯?继续说。”
谢景玄有些疑惑地回道:“素闻平西王爱好美人,可根据调查来看,平西王虽然贪色,对待美人并没有特殊癖好,更不像罪状书里说的荒淫无度,嗜血残暴。至于这些刺客,平西王已死,这些刺客的存在有些突兀。”
厉时琛闻言,轻蔑的笑了:“你觉得朕为何只是将他关押却迟迟未有处决?那是因为朕治的只是他的欺君之罪而已。”
谢景玄闻言愣了愣,猛地看向陛下,哑然失笑:“陛下原来什么都知道。”
厉时琛轻哼一声,他当然知道,包括平西王怎么死的,他都一清二楚。
平西王那个嫡子做的这些雕虫小技还以为真能瞒天过海?
不过说来,平西王还真是心疼这个儿子,宁愿一手揽下所有罪行,甚至不惜用庶子为这个嫡子填命,都要包庇他。
厉时琛忽然问起:“厉景逸好男风?”
“未曾听闻。”谢景玄有些好奇道:“陛下是想昨天在花满楼看见的那位黑衣男子是厉景逸?”
厉时琛看了谢景玄一眼,没有否认,反而问道:“你好像很诧异?”
谢景玄点点头,解释说:“我与厉景逸接触甚少,却也从难得地几次相处间觉得此人颇为谦逊,善良正直。京城百姓皆知平西王嫡子身体孱弱,终日困在平西王府,可也知世子聪慧大方,扶持凌弱,深得民心。”
厉时琛嗤笑道:“那就只能说明他对自己的人设塑造得相当成功,迷惑世人罢了。”
“不愧是陛下。”谢景玄双目一亮,陛下一副众人皆醒我独醉,孤傲强大,一切事情了如指掌的模样深深吸引着他。
看着谢景玄眼里的钦慕,厉时琛耳朵微微发红。
哼,他多年镇守边疆打过无数场战役,难道是吃素的吗?
谢景玄疑惑道:“那陛下为何不把他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