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忍冰懵住了,甚至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芳卿这是救了她一命。
“是,是。所以下官糊涂,下官知错了!”她真的哭了,“求您再信下官一回……”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只是这些想法却不能让她知道,所以芳卿没有说话。
程忍冰自知已经不能奢求更多,只道:“舒婧之写了那样的奏本,钟大人知道了,现在又来丹书台威胁下官……您要下官去黔州,可他不会让下官活着到任的。求您救救,救救下官。”
她说着,身体抖得厉害,可见真的害怕。
虽然程忍冰已经不是可信之人,但芳卿相信钟世林也确实如她所说,有过种种威迫利诱的卑鄙行径。
钟世林这个人生得仪表堂堂,借此成了永康公主的入幕之宾,夤缘升迁得极快。但他内里是个斯文败类,常常仗着女官们不敢向公主揭发,暗地里揩油欺压她们。
他虽然没有打过她的主意,但估计也是因为忌惮她的官位和她身后的人,只是依然不甘寂寞,时不时过来在言语上纠缠。
所以芳卿也知道钟世林向来狗仗人势,自恃深得永康公主欢心,私下里便为所欲为,龌龊手段不计其数。
他的官职不高,但欺辱女官同样轻而易举。而且他是吏部的员外郎,手握陟黜之权,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下级官员的任免。
“如果真的想寻求我的庇护,钟世林一开始威胁你的时候,你就该如实告诉我。”芳卿无动于衷地看着程忍冰匍匐的身躯,不紧不慢地说:
“而不是附逆于他,叛卖上官!”
程忍冰还是一个劲儿地趴着求饶,似乎神志已经临近崩溃。
“你出去吧,”芳卿不见松口,只是打发她回去:“再晚了,宫门就关了。回去好好收拾行李,准备赴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