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上前,到连决面前稍微停了一下,“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话落,芳卿越过了他的身边,没有半句解释。
就在她迈上阶梯之际,连决忽然一个箭步追上来,在她身边低声说:“你就不能看看我?”
芳卿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看向了他。
男人寒山冷月似的眉眼在玄夜中灼灼逼人,任谁看了都要软了身子,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
芳卿启唇,正要说点什么,连决却好像读懂了她覆盖在疲倦之下的欲求,强势地一把横抱了起来。
她惊呼着攀上了他的肩:“连决——?”
即便她刚才希望他能抱抱她,也想不到是这个抱法。
连决不说话,不容置辩地迈开脚步,稳稳地抱着她走向她的府里。
那个人送她回家又如何,他直接将她送到卧房里去。
郁府的大门已经打开,看门的下人瞪大了眼珠子,直到连决脚下生风般走过,他才想起来低下头非礼勿视。
从门口到卧房,府上的下人不该看见的全看见了。芳卿靠进了连决的颈窝里,要为封口费头疼了。
她的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领口和胸前,一点也没有反抗,而是贴近了他的肌肤,感受着他身上蓬勃的暖意。
连决的衣领散发着淡淡的木香,芳卿抬着眼看起他俊迈的侧脸。从自下而上的角度望去,十八岁的男儿看上去比往日要刚毅俊伟。
他生气了。
连决闷声不响地抱着她经过庭中,院子里的桂树已经开到凋谢时,只余下似有若无的蜜意幽香。芳卿闻着他满身的醋味儿,慢慢闭上了眼睛,自己心里却怪甜的。
她真是个坏女人。
婢女在她房中留了灯,但只有微弱的一盏。泛黄的琉璃罩透出昏蒙的薄光,迷离的幽暗中央是一座柏木雕竹纹的大床。芳卿夜夜都躺在上面,但唯独今晚不是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