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不想告诉你,那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吧。”
芳卿猝不及防,心里还未做好铺垫,就听和怡开了口:
“你的丈夫,霍成烨,就是叫姬蕙给害死的。”
芳卿觉得自己还没听清,和怡又说:“来棠的’功劳’也不小。”
“……下官不明白。”芳卿双耳嗡嗡作响,“来棠不是您的人吗?”
刚才来棠与她的对话已经暗示得很明白,她表面上是永康的犬马,但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实际上,她一直在暗中为和怡效命。
“她曾经不是。”和怡慷慨地告诉芳卿:“我们找到了她蓄意谎报军情,诱霍成烨战死的证据,才逼得她转过来为我做事。”
否则,今日和闻汝琴一同身败名裂的,就要多她来棠一个了。
芳卿无声地笑了一下,猝然失去了生命中的所有力气。
和怡轻而易举地抛出了难以启齿的实底,不做一丝过渡地,轻巧稀松地将她重创成了齑粉。
霍成烨死后,即是来棠接任了他的职位。
她早该想到的。
来棠与她非亲非故,怎么会突然救她、为她解围。
只怕来棠为报霍成烨的救命之恩是假,洗清自己的愧疚才是真。
她帮了救命恩人的妻子,就不必再为害了他而愧疚。就如同她今日救了闻氏一族,也偿还了闻汝琴的知恩知遇。
这才是她真正的手腕。
……
芳卿僵立着,站在落霞烟景之中,怎么也不会想到连决与和怡合起伙来隐瞒她的事,竟是霍成烨的死。
碧水又恢复了宁静,远去的飞禽若无其事地重新降落,天际传来的群鸭声遥遥回荡。和怡的侍从涉水捡来了那只鸭子的尸体,在远处搭起了篝火烤肉。
鲜美的鸭肉香气悠悠飘来,炊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本该是一幅君臣相谐的画面,芳卿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馨。
她只想跟那些野鹜一样嘶叫。
芳卿睁大的眼睛里映着烈烈焚烧的火种,还有和怡似笑非笑,却又悲天悯人的表情。
须臾,她平缓了震动的心绪,目光一顿,眼底又倒映起了波光粼粼的水面。
“其实没有那么多盘根错节的内/幕。”和怡徐徐道:“不过我一直没有掌握证据,只好慢慢等待机会。”
“敢问殿下,此事与连决有何关系?”
和怡又笑了,如同发现什么稀奇事,“色令智昏真是不假,郁大人竟然猜不出来。”她揶揄道:“还是郁大人低估了自己的魅力?那小子对你是难得的痴情,为你做了不少事呢。有此如意郎君,我可是好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