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卿想起埋在自家院子里的诏书,再看看老太傅笃定的眼神,心中的天平一时来回摇摆。但是可以肯定,连昌年不仅深知立储的内情,也对近日的诡谲了若指掌。他找她相谈,也不仅是帮忙化解妻儿的僵局。
“如果令君知情,还望请劝谏公主殿下,勿要逆天而行。”连昌年意味深长地说:“天命难违。”
他知道舒荣临死前的遗言。
芳卿压下惊异,但心中的余浪还在摇荡不平。
如果那遗诏是假的,又为什么会被宫静藏起来呢?又是谁在矫诏?
她仍然满腹疑团。
连昌年这些说辞听似有理,但他女儿是皇后,儿子也在为皇帝尽忠,无论如何也该认定帝位的正统。
芳卿问道:“大人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劝谏公主殿下?”
“郁令君,我告诉你那么多,自然是有条件的。”连昌年答道:“但也不全是因为公主。”
“那是?”
“我那不孝子,似乎在做一些伤天害理的错事。”连昌年蓦地提到了连决,目光矍铄。他没说什么事,但三言两语就足以惊心动魄,“我只怕唯有杀了他,才能阻止他。”
芳卿神色略变。
这时,连昌年话锋一转,危机顿然消散无踪了,“但他好像很听你的话。”
芳卿顿了顿,应道:“大人恐怕高估了芳卿。令郎虽然年轻,但很有自己的主见,我实在无权置喙。”
“不,你会的。”连昌年一语否决了她的妄自菲薄,“只要你能阻止他要做的事,我便不插手你们两情相悦。”
他意味深长地问道:“郁令君,我能把儿子托付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