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说认真的,小醋精。”芳卿说他这时候都不忘记吃醋。
小醋精翻了个身,长叹了一声,说:“你可还记得很早以前,我问你有没有想过皇帝的生父是谁?”
“你说是魏王殿下。”
连决挑起了一抹笑,说:“那是诈你的。其实我当时在查安都的身世,自然也要从魏王身上查起。”
“原来你真的也把我算计了进去。我总觉得,起初你在我身边频频出现,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当然不是巧合,是我算计的——算计怎么才能让姐姐多依赖我一些。”
说了没两句,连决的情话也信手拈来。他也不能怪芳卿一味地与他作乐,实在是他自己也总忍不住油腔滑调,动手动脚。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说起正事:“当时我查到安都确实是皇室血脉,但无论她自己还是魏王,都没有登位的野心。刚好那时候永康在找一道传位遗诏,惊动了皇帝。阴差阳错,恐怕他以为那道遗诏写的是将皇位传给安都。”
芳卿道:“遗诏是假的。”
连决并不意外,他道:“和怡一直在声东击西,现在开始才是正面交锋。我本想坐山观虎斗,但解烦骑已经暴露,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虽然解烦骑暴露在了世人眼前,但或许并非是彻头彻尾的坏事。等他发现芳卿是和怡的股肱,也终归得退这一步。
在芳卿看来,连决不啻于为她牺牲了自己的仕途。可他看到她蹙眉之后,只是故意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他总要令她记住,他可以做到的事,是霍成烨曾经做不到的,以后做不到的,也是其他男人不会做到的。
然而未过几个时辰,芳卿重新梳洗穿戴好去了清晖殿,便又一次听到了类似的话。
今日的清晖殿伫立在薄蔼中,比以往孤冷而神秘。远看重重把守的侍卫,就像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蚂蚁。走近了再看,也都是对芳卿来说十分陌生的面孔。
清晖殿的宫人已经悉数裁撤,换上了姬旖麾下的侍卫。她虽然没有取兄长的性命,还让皇帝依然住在清晖殿,但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并未完全没有在肉/体上折磨他。
入殿之前,芳卿得知,姬旖断了清晖殿的所有供给,包括一日两餐,所有食物,连水也没有。如果皇帝始终不肯让步妥协,或许就会被他妹妹活活饿死。
连食物都没有,殿里自然也没了熏香可点。芳卿踏入昏暗的内殿,没有了氤氲香雾,金碧桂殿里还是头一回如此清清冷冷。
皇帝独坐在屏风后的榻上,仍然穿着昨日那套衣裙,不过发髻已然散了下来,黯淡的青丝略显凌乱地披在他的身后。
芳卿以为昨日兵变也未能让皇帝知难而退,要劝服他逊位,还得费好一番功夫。她请安后,先搬出了一套相忍为国的说辞,然而才起了个头,皇帝便一口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