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该在你一出生就杀了你,要不是皇后以自己的母族要挟,朕才答应要把你留到六岁。也真是朕妇人之仁,给了皇后保下你,演一出戏把你送出京城的机会。朕本来都容忍下了,可你为什么又回到京城!”
脸色涨红,景昌帝就像是一个走火入魔的人,眼眸中尽是疯狂的恨意。“就因为你回来,如今战事翻涌,灾事不断!”
忽得一笑,景昌帝弯着腰讥讽,“可你,竟然动手要杀你的母亲。”
“我没有!”白芜身体摇晃,尖叫着反驳。
厌恶的看着她,景昌帝不动声色的向后面的太监使眼色,暗示让他去把禁军找来。“随便你有没有,你好歹是长公主,朕正愁没有合适的名目杀你,不管给皇后动手的人是谁,都必须是你死。”
白芜怔怔的望着他,含泪控诉,“国家强盛与否,就因为我的出生下的定居?那还要你这个皇帝有什么用!况且父皇,我难道,就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吗?”
“住嘴!朕宁可没有生过你,也好过被你克死!”
哐啷一声响,随着景昌帝的暴喝,桌案上的玉瓶被挥到了地上,瓶中原本的水流了满地。
不由自主的,白芜感到一种漫天而来的恶心。她可笑的上前半步,“你说的没错,大梁是要亡国了,但真正让它灭亡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昏君!”
“登基以来,你崇尚道术,荒废儒术,致使天下学子报国无门,百姓流离失所。艰难讨生的民众你看不到,倾轧吃人的恶霸你看不到,你眼中只有你至高无上的皇权和虚无缥缈的仙家。”
“你多次想杀我,从此以后,我也不会再尊你为君父!我偏要好好活着,眼睁睁看着北凉铁骑踏入皇宫,取你性命!”
“放肆!”毫不留情的叱骂声像是掀开遮羞布的手,露出景昌帝肮脏的面目,血肉都在翻滚着臭虫。
眼尾终于看到禁军们在快步奔来,就像是瞬间拥有了底气,景昌帝深吸一口气,狞笑出声,“将这个孽障,即刻斩杀!”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白芜不知是从哪里萌生出来的勇气,突然弯腰捡起脚边的玉瓶,啪的一下在地上砸碎。
然后以迅雷之势飞快转身站在景昌帝的身后,手中的碎瓷对准他的脖子,“都别动!”
景昌帝被吓了一跳,脸色骤变,怒急攻心却又不敢乱动。
“长公主,你此举可是死罪,莫要冲动!”禁军同样大惊,都停了下来,领头的统领紧张道,眼睛紧紧盯着白芜的手。
可往常那个畏缩怯弱的长公主,却连手都没有颤动一下,眼角的泪意蔓延,却自嘲的笑着开口。“死罪?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死罪了。”
“让他们退下,放我出宫!”白芜捏着碎瓷片,反先割伤了自己的手,狠声道。
景昌帝面容亦是一片的狠戾,贴在身侧的拳头捏了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