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望向他,半点未遮掩:“有事儿找你说一说,过来坐。”
孙行舟微一颔首,神色仍旧很淡。
孙柔香望了眼哥哥,轻轻勾出一抹笑,唤了声:“哥哥。”
随后站起身,“你陪初夫人说说话,我去厨房做饭,聊完便能吃了。”
话毕,离去。
孙行舟坐下时,郁眠摈退了苏婉婷。
见她这般举动,孙行舟眼底有讶异一闪而过,然他并未言语,兀自按袖抬手,给郁眠添了些热茶,也给自己斟了杯。
茶烟漫开,迷蒙了他的视线,也将他本就不甚浓烈的情绪尽数遮掩。
待到这片彻底归于静谧,郁眠如他所想没有任何拖怠地开了口,“行舟,我这次来是有一件重要事要同你商量。”
“重要”二字令得孙行舟怔了怔,在这世间,能让初夫人冠以此二字的事儿并不多。
沉寂片刻,定神说道,“您但说无妨。”
郁眠花了些时间组织语言,终是详细道出自己的想法,“行舟,我知道你一直没放下孙家遭的难,亦没想过劝说你放下。因为若是异地而处,我大抵也是会如你一般,含恨蛰伏,等待报仇雪恨之日的到来。”
初夫人这是何意?
几年了,孙行舟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一簇微弱火星,只因他从郁眠的话中捕捉到了些许复仇的希望。
郁眠何其敏锐,将他的微弱的异动看得清楚明白,嘴角有笑意溢出。
到底还是个孩子。
再开口时,声音更是柔和,“可你这仇同旁人不一样,难度几何我不说你都该清楚。”
说罢,停了数息,直命核心,“今次来,便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愿不愿权看你自己。”
孙行舟闻言,几乎想都没想,冷清的瞳仁染了猩红:“行舟愿意。”只要能报仇,就算舍弃他这一条命又有何妨。
郁眠:“你先听我说完,听完后再做决断也不迟。”
孙行舟顿时安静了下来,可他知道,听不听完没有任何影响。他需要机会,而这个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错过就再没有了。只是这些,没必要同初夫人说道。
那厢,郁眠继续,“你若是愿意,过几日我会借与你白银两千,你和柔香去咸佑经商。”
“在哪儿经营经营什么,皆由你们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