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片刻,他的目光于?四周梭巡。时间还这样早,府衙周围便聚集了不少人。看到他来,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他不禁勾了勾唇,随后冲人群喊了声,“各位乡亲,这么早围在府衙前所为何事?”
这一声,音量未有分毫收敛。
激起了几声笑,也将延礼的目光带到了乡民身上。与此同时,有声浪氤氲开来。
“三少,你可是来监审逼良为妾案子的?”
“三少,昨日那位可是初小姐?”
“三少,那姓赵的真?不是东西?,昨儿你是不在,他的那些家?丁拿着多粗的棍哦,若不是有侠女出手相?助,那姑娘可能就要遭罪了。”
一声声没明说?,却?又都在说?他们就是来凑热闹的,这又何尝不是对善和公正的向往。
初承烨自是明白的,笑开来,“是,今日定是给那女子和乡亲一个交代。”
人群中迸出欢呼时,初承烨带着延礼径直往县衙而去?。
行?进了一段,延礼忽然回过头,看向开怀笑着、眼睛发?亮的乡亲。在那一瞬,他想起藏龙山中的各种小兽,它?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活下来就好。只是就这都不容易,山林险恶,巨兽洪水它?们一个都很难躲过,所以它?们很容易满足,一点?微小所得都会大满足。
只停留了须臾,延礼撤回了目光,继续往前。
初承烨就是个野的,过往惯爱在外面?晃,是以北境见过他真?颜的人甚多。眼下都不用自报家?门,守在府衙门口的衙卒便认出他来,皆恭敬朝他鞠躬,“三少。”
多少是懂下人的身不由己?,所以即便此刻对此处主事的官诸多不满,初承烨对衙卒还是客气得紧。
畅通无阻,因为谁都知北境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且在官位上,初将军也是高悬于?天,是一个州府县令无法企及的。
在初承烨看来,这样甚好,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同任何人起冲突。不是怕挨罚,是怕以后小老?头再不信他,告假行?方便再无可能。
踏过府衙门槛时,他对着其?中一位衙卒说?,“庞县令何在?我要见他。”
衙卒连忙道:“在里面?儿呢,卑职这就去?请。”
衙卒进到二堂,县令庞宽正在喝茶,小圆桌除了茶壶,还摆了几样精致点?心和卷宗,一派悠闲。
师爷林深立于?其?侧,不知道聊着什?么,笑声频现。
“何事?”林深很快瞧见了衙卒,凝眸向他,脸上忽地笑意敛淡了几分,威严乍现。
衙卒心道:不过是个师爷,架子倒是挺大的,等会儿说?不定就要被收拾了。府衙里的衙卒都住在府外,散落各处,要说?没人听?说?昨儿街上的事儿那铁定是不可能,然未有一人多嘴提及。说?穿了,人心中都有一把称,平日里受了这些人的气,逮到看他们被收拾的机会,不推波助澜是极限了。提醒?绝无可能。
心绪浮动间,衙卒折腰行?礼,重新站直时,他凝着桌旁二人,“将军府有人来,说?是要见县令。”
庞宽因错愕愣了愣,“将军府哪位?”
衙卒:“初家?三少,初承烨。”
话落,庞宽已?经站了起来,“可有好好招待着。”
衙卒答有。庞宽明显松了口气,几息歇停而已?,他又问,“他可有说?过来所为何事?”
衙卒答:不曾。
庞宽当?即挥了挥衣袖,衙卒再度行?礼,退出。
此间归于?静谧,庞宽这才凝向师爷,察觉到他过于?安静。但他无心顾及,低低唤了他的名字,随后问他,“你觉得初家?这位魔王为何而来?”
思前想后,他确定自己?最近并未得罪初家?任何一位。这一问,林深的脸色眼底忽有晦涩掠过。
原来昨日街上发?生之事儿他早已?被赵家?人告知,当?时他并未太在意。一纤弱女子,还能催动初家?人不成?
结果不仅来了位初家?人,还是定安将军初明峰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