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这时,已经晕过去的陆朝颜此时也艰难地苏醒过来,她虚弱地靠在季容笙的怀中,柔弱地道:“表哥,我无意与宸妃姐姐争,宸妃姐姐定是对我有所误会,表哥不要怪宸妃姐姐。”
陆朝颜流泪不止,抬手抚摸着季容笙的剑眉,轻叹了一声,“我自知配不上表哥,又怎敢妄想皇后之位,我只求表哥怜惜我,容我一个安身之处便罢了。”
她这番假意为沈念求情,实则更让人误会,众人都会认为沈念因被夺了眼睛怀恨在心,又因皇后之位才对陆朝颜起了杀心。
果然季容笙的脸色越发阴沉,冷眼看着沈念,沉声道:“沈念,你还有何话说?”
沈念冷笑一声,她虽看不见,但能听出季容笙话语中压抑的怒气和不耐烦,沈念已是万念俱灰,只求一个解脱。
“是我所为,但求一死。”
陆朝颜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除去沈念,她便解决了这宫里对她唯一的威胁,既然沈念已经认了罪,便是陛下也只能下令处置,不能再偏袒护着她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季容笙虽说此刻已经震怒非常,但陆朝颜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些她害怕看到的东西,他像是在等沈念为自己辩解,好像沈念说什么他便会相信她。
他的眼神却让陆朝颜更加心中难安,她只想让沈念赶紧去死,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的安心。
沈念的嘴角噙着冷笑,一言不发,也不打算再为自己辩解。
她这般态度彻底惹恼了季容笙,“是因为你恨朕,便想要杀了朕的心爱之人吗?你当真以为朕不敢罚你吗?”
花怜哭着爬到沈念的身边,苦苦相劝,“娘娘,您心里有什么委屈便和陛下说呀,娘娘,您快和陛下说您根本没有shā • rén啊……”
见沈念仍是一声不吭,花怜只得一下一下地磕头,直到额角破了,鲜血混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求陛下饶了娘娘吧!求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娘娘,娘娘她心里实在苦呀……陛下知娘娘早已将一颗心都掏给了您,娘娘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情陛下怜惜娘娘,否则娘娘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陆朝颜担心季容笙心软,便对红露使了个眼色,红露爬到陆朝颜的面前,突然大呼一声,“陛下,姑娘流了好多血,姑娘她好像快要不行了!”
“回紫宸宫。”他便抱着陆朝颜匆匆离去,只丢下一句话,“来人,将宸妃押入慎刑司地牢,待朕查明真相,一并责罚。”
季容笙抱着虚弱的陆朝颜,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离开长明宫。
待皇帝离开后,守卫皇城的金吾卫首领谢将军便带兵围住了长明宫,谢将军先是恭敬地对沈念拱手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娘娘,请您随微臣前往慎刑司。”
方才皇帝的旨意是先将人关起来,只说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处置,宸妃的封号和位份都还在,便是谢将军也不敢轻易得罪了沈念,况且皇帝并未下旨降罪,也只能暂时关在慎刑司大牢中,等候圣旨再处决。
“好,我绝不会为难沈将军。”沈念艰难地起身,花怜和花影一坐一右抱住了沈念的腿,沈念苦笑一声,道:“如今这世上已没了我牵挂之人,我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你们。你们跟我一场,却被我连累。”
“娘娘,我们是心甘情愿跟着娘娘的,娘娘去哪,我们就去哪。”
沈念搀扶着花怜和花影起身,“好,这个地方困了我三年,如今,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沈念的脸上竟然浮起松快的笑来。
……
紫宸宫里,几个医术高明的老太医忙成一团,季容笙寸步不离地守在陆朝颜的床塌前,好在那伤口虽看上去严重,却并未伤及要害,伤口也并没有看上去那样深。
只是陆朝颜虽皱着眉头,疼晕过去几次,却并未怎么叫唤,强忍着泪水的委屈模样,更叫季容笙心疼。
但她每一次苏醒都在为宸妃求饶,只说是自己的错,不怪宸妃。
季容笙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待季容笙亲自为她包扎伤口,上药,又喂她服下安神的汤药后,季容笙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寝殿。
现下已经过了三更天了,守夜的太监也忍不住打磕睡,王贵上前奉茶提醒道:“陛下明日还要上朝,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季容笙喝口茶提提神,揉了揉眉心,突然问道:“你觉得今日之事可是宸妃所为?”
王贵被问得一呆,他可不信病成那样,连站都站不稳的宸妃会有力气shā • rén,陆朝颜的奴婢说宸妃shā • rén是在场之人亲眼所见,其实真正见到的也只有皇上自己,皇上听闻红露说陆朝颜有难,便快步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