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笙说完了这些话,这才放开了沈念,沈念却冷笑一声,捏紧手中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太子殿下,臣女恕难从命,若是太子执意相逼,那太子殿下只能得到臣女的尸体,臣女此生绝不嫁你!”
沈念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没想到她重活一世,却仍被逼迫到如此地步,仍要和太子纠缠不清。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一横,便要将银簪刺进脖颈,却被季容笙一把捏住了脖颈,那银簪深深地刺进了季容笙的手背,手背上血流不止,鲜血淋漓。
沈念颤抖着松开手,就连说话也带着颤音,“太子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太子捏着她脖颈的手慢慢地松开,他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大笑了一声。他愤怒,不解,为何她不惜自戕也不愿嫁给他?
他更觉心痛如绞,心痛得快裂开了,沈念的话就像是锋利的刀子凌迟着他的心,他疼极了,这种痛恨不得让他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他一把将沈念抱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前世的回忆就像是戴在他头上的箍咒,让他噩梦连连,时时提醒他沈念因他而死,最后决绝地离开了他。
沈念使劲推开季容笙,拼命挣扎都挣脱不开,便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直到舌尖尝到那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她眼中含着的泪水才终于落下,“请殿下自重,请殿下放过臣女,莫要再做无谓的纠缠。”
季容笙见沈念哭了,这才松开她,他的指尖滑过沈念的下巴,轻轻地捏住,“念念,别任性了,乖乖回到孤的身边,好吗?”
就像前世那样,前世她那般乖巧懂事,心里眼里全都是他。
突然附近传来女子的啼哭声,紧接着便是梁王的怒骂声传来,“你哭什么,父皇已经为你我赐了婚,你便是本王的王妃,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你若肯乖乖听话,从了本王,本王定会待你温柔些,若你再敢反抗,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顺从本王。”
又听到布帛被撕碎的声音,女子不断反抗啼哭的声音传来,“不要啊,梁王殿下……不要……表哥,表哥快救我!”不用想也知晓梁王在那间厢房里做什么。
又听到“啪”的一声响,梁王的怒骂声再次传来,“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咬本王,看本王不掐死你!”
沈念一把甩开季容笙的手,提醒道:“太子殿下,好像是陆娘子,陆娘子有难,太子殿下难道不去救她吗?”
季容笙得知陆朝颜受辱,眼神凛冽,那犀利的眼神,像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利器,似要将梁王给活刮了。
“你在这里等我!”季容笙丢下了这句话,便大步离开。
沈念望着季容笙离开的背影,总算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才是季容笙,他真正在乎之人从来都是陆朝颜,便是重来一世,他宁愿舍弃了自己性命,也要为着陆朝颜,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腕,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雪虽停了,但她总觉得这里的风冰冷刺骨,才站了一会,眼睛酸得想要流泪。
季容笙说得对,太子当众赠予她信物,为求娶之意,太子当众求娶,以后还有谁敢上沈家提亲呢?
为何重活一次,季容笙还是不肯放过她。
难道她重活一世,仍要按照前世的轨迹,她只能嫁给季容笙,被夺了眼睛,最后凄惨地死去。
她手中还捏着那带血的银簪,簪子锋利的那一头还沾染着季容笙的鲜血,她一把扔掉那簪子,好像那便是她痛苦的过去。
她像是和自己赌气似的,一脚将簪子踩进了雪地里。
既然逃不掉,那便去面对,去抗争,至少她为自己争取过,与命运抗争过,即便最后的结果无法改变,她也不会后悔。
难道季容笙让她等,她便要在此乖乖地的等着?前世她已经等腻了,早就等得烦了,沈念冷笑了一声,离开了此处偏僻的院落。
方才是她是被季容笙硬拉着来了此处,此处偏僻,连个下人都见不到,想必今日宴会,府里的下人都被叫去前厅伺候了,又或是季容笙事先将此处的仆从都支走了。
前世她根本就没来过谢家,谢家是皇后的娘家,谢府是皇帝御赐的府邸,又分为东苑西苑南苑和北苑,东南西北各十多个院落,厢房几十余间,谢府实在太大了,走着走着,沈念才发现自己迷了路。
她正苦恼地往前走,看能否遇见个能问路的,她穿过一个圆形的洞门,便见到了坐在轮椅上,正在赏花的沈烨。
沈念松了一口气,唤道:“二兄,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这谢家实在太大了,能否请二兄告知我去前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