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颜惊讶非常,险些连站都站不住,她对摄政王定亲一事,也有所耳闻。
让她震惊不已的是沈念的话,沈念和摄政王已经定亲,那她便是季容笙的皇婶,那季容笙又怎能这样做,觊觎皇婶,有违纲常伦理,是会被人唾骂的,难道他为了沈念,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她知晓太子正在与梁王明争暗斗,若是再得罪了摄政王府,只怕东宫势单力薄,太子的储君之位危矣。
她脸色苍白,紧抿着唇,为季容笙感到忧心不已。
沈念见她神色凝重,一副不能接受真相的神色,便知机会来了。
她关在这里出不去,更是担心季凌洲的身体,她想出去找他,想陪在他的身边,想知晓他是否安好,她更担心的是若是他得知自己不见了,难免会为她忧心伤神,只怕会对他的病情不利。
季容笙不会放过她,她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陆朝颜。
沈念笑道:“既然陆娘子不喜我在这里,不如便放我出去,我可对沈娘子保证,往后,我绝不会再踏入东宫一步,也绝不会再见太子。”
“可是……”沈念毕竟是表哥带来的人,若是被她放走了,表哥说不动会责怪于她的。
沈念见陆朝颜犹豫不决,又劝道:“太子将我关在此处,摄政王早晚会知晓,若是太子惹怒了摄政王,到时候东宫腹背受敌,太子的大业可就难成了。”
陆朝颜终于动摇了,“好,我放你走。”
她明白太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一心想要登上皇位,为母报仇,她实在不忍心太子因做错了决定,因为一个女子,便与皇位失之交臂。
她看向沈念道:“表哥已经进了宫,我将门口那两个宫女引走,你趁机悄悄离开,我要你承诺,以后绝不见太子,绝不入东宫。”
沈念爽快答应了,她已经想好去何处了,以后绝不会再见季容笙,也不会再被骗了。
陆朝颜掩门出去,对守在门外的两个宫女吩咐道,“你们随我去梅蕊园采些花来,我要亲自为殿下做梅花糕。”
两个宫女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为难,只听陆朝颜喝道,“怎么,连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两个宫女吓得赶紧跪下,她们知晓陆朝颜在东宫的地位,她们是断然不敢得罪了陆朝颜,便只得遵从她的命令,随她去往梅蕊园采摘新鲜的梅花做点心。
陆朝颜离去时,对沈念使了个眼色。
见守在门外的那两个宫女已经离开,沈念赶紧推门出去,还未出得院子,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朝这里过来了。
陆朝颜见是季容笙吓了一跳,赶紧低头行礼,她身后的两名宫女更是吓得直挺挺地跪下,拼命的磕头。
“表哥。”
季容笙并未理会陆朝颜,也并未多看她一眼,便从她身边匆匆而过,见到沈念,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念念,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沈念皱了皱眉头,见他这般紧张焦急的模样,更是觉得有些不解,又觉心中烦躁他到底在又发什么疯。
季容笙听说陆朝颜来了凝辉院,便想起前世沈念被陆朝颜陷害,凄惨死去的场景,他担心沈念会出事,顾不得喝口水,便焦急万分地赶来凝辉院。
见沈念对他如此反感,心中顿觉一刺,心口涌起了一阵钝痛,他扫了一眼陆朝颜和那两个被支走的宫女,便很快明白了,原来沈念是想要逃走。
沈念猛地挣脱开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侧,季容笙一时不曾防备,只听“啪”地一声响,他结实地挨了那一巴掌,季容笙气得脸色阴沉,脸色冷若寒霜,急怒道:“沈念,不要以为孤纵容你,你便得寸近尺,不要以为孤不敢责罚你!”
陆朝颜则呆在原地,气得掐得手心的肉红肿不堪,眼泪夺眶而出,太子看沈念的眼神不会有假,方才他竟然全然忽略了她,他的满心满眼都只有沈念一人。
她嘴唇轻颤,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她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男人爱上了别人,那种心碎神伤的滋味,让她无法接受,更是连心口都疼得喘不过气来。
“表哥是爱上了她,对吗?就连那日在谢府,表哥也是为了救她受了重伤,对吗?”
季容笙没有否认。
陆朝颜眼角的泪流到嘴边,泪水的滋味是那般的苦涩,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之人,心中竟然有了旁人,可怜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她心中悲愤,哑着嗓音高声道:“表哥其实从未想过要为颜儿解除婚约,对吗?难道颜儿对表哥的好,在表哥心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季容笙心中怒火翻涌,他本就因陆朝颜私自放走沈念感到不满,此刻更是对陆朝颜的连连质问,烦躁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