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紧紧地拧着手里的帕子,觑着摄政王的脸色,低声地问道:“既然殿下知晓我失踪,竟不问我失踪的这三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她被季容笙带走,又被关在东宫整整三日,他会不会以为她已经失去了清白。
季凌洲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了,他见沈念发红的眼圈,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本王根本就不关心,也不在乎,只在乎念念是否平安无事,其他的本王都不在乎。本王只恨自己身体不争气,没有陪在念念的身边,只恨自己不够心狠,没有逼问出太子关于念念的下落,只恨没能早些将念念救出去。”
沈念失踪了整整三日,他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是沈念失去了清白又如何,她还是他心上之人,是他前世今生都想要与之相守的人。
沈念心中百感交集,鼻头发酸,将头埋在他的胸膛,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簌簌而落。
“季容笙就是个混蛋,但我没有屈服,我还是清白的……呜呜……”她声音有些暗哑,有些含糊不清,声音极小,但她不想让季凌洲误会。
季凌洲轻抚她柔软似缎的长发,心狠狠地揪痛着。
他轻柔地哄着,“都过去了,日后我定会护着念念,绝不让念念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他轻揉地替沈念拭去眼泪,温声道:“念念想必已经很累了罢?我这就让梨棠进来,伺候念念沐浴,将这身湿衣裳换了,早些睡觉,待睡醒后,再将这些不愉快的事都忘了。”
“好。”她声音哽咽,带着轻微的鼻音,又将环于摄政王腰间的手松开,背过身去。
“殿下别看,很丑。”
她此刻哭得眼睛红肿不堪,可怜又可爱,季凌洲的唇角勾着宠溺笑,从身后紧紧环抱着她,于她的发间落下一吻。
沈念似想到了什么,用帕子拭去眼泪,转过身来,吸了吸鼻子,问道:“对了,有一事我想亲口听殿下说,嘉芙公主和宋郎君的婚事,殿下可知晓?”
季凌洲微微一怔,像是有些吃惊沈念会突然这样问,他微微颔首,唇瓣微张,却什么也没说。
沈念还是从他那微妙的神色的变化中瞧出了几分端倪,她觉得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季凌洲会与旁人不一样,她以为季凌洲胸怀坦荡,不屑于在背地里耍手段。
她无奈一笑,心想他也是皇家的子弟,也是权势滔天的皇族,像他这般身份尊贵之人,有何曾真正为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着想,又怎会在乎他人的想法。
她感到很是疲倦,应付太子已经让她疲累不堪,此刻她更觉得身心疲倦。
她蹲身对摄政王行了个礼,笑道:“殿下,臣女有些累了。”
季凌洲笑看了她一眼,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见到沈念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神色,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温声道:“好,本王今晚便宿在书房中,念念便安心在此处过一夜,有什么事,待明早醒来,养好了精神再说。”
沈念点了点头。
季凌洲便掩上门退了出去。
他轻声走出寝房,走到那无人的长廊外,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扶着栏杆这才勉强站住。
待他整理好衣袍,抹去嘴角的血迹之后,这才去了隔壁绿芜院的厢房中寻被自己晾了两个时辰的谢长庚。
才一进门,谢长庚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季凌洲,又用埋怨的口吻道:“怎的殿下终于舍得来看我了,我还以为殿下有了美人作伴,便将我这个好友彻底地忘了呢?”
季凌洲根本就不去理会他酸溜溜的语气,他的脸色苍白若雪,“长庚,我感觉很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我看出来了,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病得极重,我说殿下啊,便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您如此折腾啊!您才经历了拔毒之痛,都来不及好好休养,便为了沈娘子冒雨出门,亲自去太子府和太子周旋。这几日您为了逼太子交出沈娘子,更是劳心伤神,去对付那位兵部侍郎,您本就是病弱之身,为了沈娘子,竟是连命都不要了吗?”
谢长庚看出季凌洲的身体已是极度虚弱,顾不上身份尊卑,情急之下说出了这一大段冒犯之言。
他赶紧上前去搀扶摄政王坐下,握住了他的手腕,替他把脉。
季凌洲脸上带着苍白的笑,“慈阳真人都说这毒解不了,我这身体是好不了的。”
这一次拔毒并不成功,余毒仍未得到彻底地清除。
慈阳真人说过,他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不能再继续用这种方式拔毒了,但倘若这剧毒蔓延,短责三载,长则五年,必会危机性命。而且剧毒不清,身体也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内耗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