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哭得伤心,看上去很难过,她说她不会再爱上一个人,也永远不会有回应的。
她是彻底地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去,也是她不爱宋君羡,却因宋君羡适合,她便仍然会选择嫁给他的原由。
“我虽不知念念经历了什么,又受过怎样的伤痛,可我知晓若是一味地逃避,躲闪,那痛便一直会在那儿。”
沈念早已是泪流满面,前世的刻骨铭心,痛彻心扉一直都在,或许被她封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但只要一触碰,勾起回忆,便一直会痛,那种痛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轻,只如季凌洲所说,它一直就在那里。
“念念,对不起,我知你伤心,亦知你难过,可我还是做了让你伤心难过的事,实在抱歉,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宋君羡。”不只是宋君羡,他不能看着她嫁给任何人。
“哪怕我身体羸弱,久病缠身,哪怕会因此拖累了念念,我依然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一个让念念多看我一眼的机会。”
季惊洲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他捂着帕子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若没有那口烈酒,他只怕根本无法将这些心里话说出,说不定就会像前世那样,一辈子也无法将这些话宣之于口,永远只能畏首畏尾,不敢向前。
沈念觉得心中酸涩,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她得知宋君羡被赐婚,而太子又处处紧逼,她接到谢府赏花宴的请柬时,她觉得天都要塌了,那时她甚至已经做了豁出性命的打算。
久久等不到回应,季凌洲哑然失笑,果然念念还是不肯原谅他。
他好像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他的心紧紧地揪在一处,他正准备抬手轻扣屋门,推门而入,但他却犹豫了。
沈念缓了缓情绪,她吸了吸鼻子,抹去眼角的泪,问道:“这法子其实并不是殿下想出来,对吗?殿下也只是出了几分力,我知此事是太子殿下所为。”
今日太子察觉她要逃走,已经亲口承认是他安排嘉芙公主和宋君羡相遇,让宋君羡尚公主,这样宋家根本就无法推拒了这门亲事。
而太子将真相道出的目的便是为了离间她和摄政王。让她认为季凌洲是个心思深沉,是个只知利用他人,且不择手段之人。
季凌洲轻嗯了一声,他在门外站得有些久了,双腿有些发麻,手脚冰冷,可他却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他躬身坐在地上,轻轻地捶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就这样坐在门首,“太子也不愿见沈宋两家定亲,便亲自去劝说嘉芙,上元节那日,嘉芙出宫私下见过宋君羡,嘉芙对他很满意,便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此事是太子策划,摄政王推波助澜,他们设好了陷阱,而她就是这陷阱里的猎物,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却毫无反击,还手的能力。
但比起摄政王,太子更不可原谅。
季凌洲松了一口气,他像是从沈念的言语中听出了几分释然的意味。
“我知念念的心里是有我的,从我知道的这一刻起,我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念念,从今往后,我能主动一些吗?”
屋内传来了一声响动,像是什么被打翻在地,发出的声响,季凌洲抿唇一笑,他的念念太过胆小,尽管他思虑再三才说出的这句话,还是吓到了她。
沈念心里有些发慌,被季凌洲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她的手心紧张得直冒汗,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生怕她这般心虚的模样被季凌洲看出来。
好在屋里漆黑一片,季凌洲也一直没进来,并未看见她这般脸红心跳,又心虚受惊的模样。
季凌洲又道:“念念,我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更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也不知该如何拿捏分寸,若是我做的过分了,还请念念提出来。”
他想了想,温声道:“宋君羡一事,是我错了,日后任何事我都不会瞒着念念,都会与念念商量,念念能原谅我吗?”
沈念紧紧地咬着唇,她其实心早就软了,可就是没有往前迈出一步的勇气,她被关在东宫那三天,总会梦到前世,季容笙带给她的,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她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地道:“既然那日殿下已经答应过我,为何要出耳反耳?”
季凌洲既然已经知晓她的痛苦,知晓她的心已死,不会有回应的,她中药的那晚,她分明已经婉拒了他的心意,而他也已经同意了。
她也知道季凌洲不是季容笙,他爱她尊重她,不惜舍命护着她。
可她却只能说狠心的话逼季凌洲离开。“难道殿下对念念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季凌洲苦涩一笑,“好,抱歉,以后我不会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