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露吓得脸色都变了,她战战兢兢地接过金钗,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怯生生地问,“小姐要……要梁王的手做什么?怪吓人的。”
陆朝颜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我落到今天这般下场,都拜他所赐,他夺我清白,害我怀了孽种,我要他一只手,算是太便宜他了,表哥就不该留着他的命,不过就这样轻易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我要他生不如死。”
红露怀里揣着金钗去了刑部大牢,向狱卒说了自己的来意,那狱卒见金钗成色上等,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便对红露点头哈腰,百般殷勤,“姑娘且等着。”
听看牢房里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牢房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那狱卒用破布包着断手走了出来,双手恭敬地奉上,“姑娘,要检查吗?”
红露吓得连连摆手,见到从破布里滴落的鲜血,和牢房里不断传来的哀嚎,她吓得脸色惨白,发出一声尖叫,捂着眼睛跑出了牢房。
红露回去就病了,一直做噩梦,被吓破了胆,因此一病不起,次日,红梅来伺候陆朝颜,陆朝颜随口问了句红露的病情,红梅支支吾吾地说道:“红露姐姐昨晚在地牢受了惊吓,回去便一病不起,又做了噩梦,这会子还在说胡话,太医说红露姐姐这里好像出了点问题。”
红梅觑着陆朝颜的脸色,指向自己的头。
“这就吓疯了?”陆朝颜摆了摆手,放下药碗,“罢了,也是个不中用的,告知她家里人,给她些银子,打发她出去吧!”
她似又想到了什么,便吩咐道:“我在梁王府的时候,曾见过沈念的庶兄,他曾在梁王手下做事,听他说梁王曾要娶沈家二小姐为妾,好像叫沈盈。”
“是,奴婢听说在沈家是妾室当家,而且沈将军极宠爱姓田的妾室和妾室生的那个庶女。”
陆朝颜点了点头,“如今沈盈嫁给梁王的梦碎,而我也需要一个为我出谋划策的帮手。”
她还听说沈盈和沈念不对付,而沈懿的妾室田氏一直打压着沈念母女,与沈念的关系水火不容,田氏和沈盈是最不愿看到沈念风光,而她们母女却只能活在沈念的阴影下。
田氏母女定能为她所用。
当晚,沈盈就带着兜帽,坐上了进宫的马车,她急于逃离沈家,故对于陆朝颜的相邀,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这半个月是她最受煎熬的日子,这一切都被沈念说中了,梁王忘了那一夜的风流,她在府中度日如年,等了大半个月都没等到风光嫁入梁王府的那一天。
而那日谢府赏花宴,不少人知道她中了春/药,于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的事,而阿娘逢人便说她要嫁给梁王,她没能等到梁王遣媒人上门,却得知了太子将继位称帝,梁王犯下大罪,被流放肃州的消息。
而就在昨夜,王将军带人抄没了梁王府,她跑去梁王府确认,见到那一箱箱金银被抬了出去,梁王府府门紧闭,被贴上了封条,她一夜梦碎。
此后的有一天,她出府去西市买胭脂,有个大娘便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教训自己的女儿,“看,那就是沈家的二小姐,为了嫁入高门,想攀上高枝,她和梁王做了苟且之事,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但嫁不成梁王,如今连个提亲的人都没了。”
她哭着跑回了家,将自己关在房中,三天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好在这个时候,陆朝颜派人接她进宫,沈盈这才燃起了心底的希望,她要入宫,要逃离沈家,要逃离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
她心仪太子,心上之人成了皇帝,只要她能入宫,就是当一个低等的宫女,哪怕远远地看上太子一眼,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当陆朝颜问她是否愿意里留在宫中帮她,若能立功,便会被封为女官,能一辈子留在宫里,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更重要的是,听说陆朝颜恨极了沈念,恨不得她去死,与陆朝颜联手对付沈念,正合沈盈的心意。
她听说沈念要当皇后,她更是妒火中烧,只恨上天不公,她落得这般下场,沈念竟然有这般好的运气。
她更是恨不得让沈念去死。
陆朝颜问道:“沈念有什么弱点,又有什么禁忌?”
沈盈沉思了片刻,便道:“她的弱点,应该就是那病秧子萧暮云,她的兄长和胞弟。”
“好。”陆朝颜满意一笑,心里便有了盘算。
“来人,将西偏殿收拾出来,让沈娘子搬进去,另外,按照我宫里的一应摆设,不可短了沈二小姐的吃穿用度。”
……
沈念一夜没睡,许是在冷水中泡过的缘故,到了后半夜竟然觉得头脑昏沉,身子有些发热,人便昏睡着,花影一面在心里暗骂太子,一面去给沈念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