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沈念带着防备的眼神,又道:“我与沈娘子初次相见,沈娘子不相信我,也属正常,只是我这些年一直为殿下寻找解药,终于在夜国寻到了那解药的线索。”
沈念听谢长庚提起过夜国可能藏有解药,又听赵琼玉提起,便急切地问道:“那郡主能拿到解药吗?”
赵琼玉摇了摇头,“解药掌握在夜国皇室手中,旁人轻易拿不到,不过听说今夜夜国使臣入京,夜国会亲自献上解药,为贺新皇登基。”
“那夜国为何会无缘无故地献出解药?”
赵琼玉见沈念心思细腻,不好糊弄,好在这些年她在长安城留了人手,暗中关注着长安城的大小事,知晓太子和摄政王的动向,否则还真被沈念问住了。
她看了看沈念,犹豫了片刻,便道:“因为沈娘子的缘故。”
“因为我?”沈念不解地问道。
赵琼玉点了点头,“其实这解药是太子亲自为摄政王求来的。摄政王是太子的皇叔,太子一直颇为敬重摄政王,太子听说摄政王一直在暗中夺取解药,但夜国难闯,摄政王手下折损了不少暗卫,都没能得手,夜国使臣此番入京,太子亲自恳求夜国拿出解药,为摄政王解毒。”
沈念觉得不可置信,太子和摄政王势同水火,又怎会为摄政王求取解药。
赵琼玉好似看透了沈念的心思,“沈娘子不妨想一想,太子是因何缘故才和摄政王反目的。”
沈念想到了前世,前世的太子极敬重摄政王,太子御驾亲征前还曾给摄政王写信,请他坐镇朝堂,还曾在宫里命人为摄政王修建了一座温泉山庄,也从未传过他们不和的消息。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这才导致太子和摄政王失和,最终反目。
赵琼玉见沈念有了几分动容,便跪在沈念的面前,“殿下中毒多年,饱受着剧毒的折磨,身体更是虚弱不堪,只怕天寿不永,现在只有沈娘子才能救殿下,琼玉自知殿下不喜欢我,琼玉明日就会离开了,但琼玉希望殿下能解了毒,能一生平安顺遂,沈娘子是殿下的心上人,殿下爱重沈娘子胜过自己的性命,琼玉恳请沈娘子救救殿下。”
“你是郡主,这样使不得,还请郡主快快起身。”沈念赶紧搀扶赵琼玉起身,心里却骤然一冷,她才逃离了那个牢笼,难到又要再回去吗?
太子真的愿意救摄政王吗?
摄政王已经咳血了,可若是没有解药,只怕以他如今的身体,连三年都撑不住了。
她的眼前又再次浮现出摄政王毒发痛苦得抽搐的情景,只要能救他,让他远离痛苦,她都愿意一试,摄政王爱她胜过自己性命,数次拼死相救,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赵琼玉见沈念心下犹豫,轻唤了几声,见她毫无反应,便继续劝说,“现在殿下的安危都系于沈娘子一人的身上,还请沈娘子尽快下决心才是。”
待出了芬芳院,来福躬身跟在赵琼玉的身后,小声问道:“郡主以为沈娘子会答应吗?”
赵琼玉唇角勾起了笑,“她会的。”
回到厢房,她揭开灯罩,将那本图册,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眼前窜起的红蓝色火焰,那本册子最后燃成了灰烬。
“郡主,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小的要为郡主整理行装吗?”
赵琼玉抬手阻拦,“不必了,再等等看,本郡主一年未曾回京了,该去探望那些在京中的老友了,顺便等宫里的旨意。”
这是她和季容笙达成的交易,她透露给沈念出关于解药的消息,而季容笙也会助她嫁给摄政王。
她换了一套男子的衣裳,翻墙出了王府的院子,长歌的剑朝她袭来,她与长歌过了几招,便赶紧告饶,“一年未见,长歌将军的剑法更胜当年,我竟连将军的三招都接不住了。”
她收回长剑,对长歌行了个男子的拱手礼,“将军莫怪,当初在王府偏院住了一年,这翻墙的毛病还是改不掉,还望将军见谅,琼玉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郡主打算何时启程去洛洲?”
“我出去会个老友,再去金玉楼喝几杯,长歌将军要一起吗?”赵琼玉嬉皮笑脸地道。
“不必了,王府里还有事。殿下吩咐,要属下亲自送郡主出城回洛州。”
赵琼玉见长歌冷着脸,一脸不愿通融的模样,便信誓旦旦地保证,“长歌将军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了行李,待用完早饭,我必回洛州。”
……
沈念在屋子里静坐了一夜,直到屋里烛火都燃尽了,外头天色大亮,她这才起身,对花怜吩咐道:“珍太妃过世,殿下虽什么都不说,却心情沉重悲痛,你随我出府,买些新鲜的食材,我想亲手为殿下做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