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念,她恭敬地福身一拜,“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念赶紧将谢琴澜扶起来,“我还不是,淑妃娘娘不必行此大礼。”
她扫了一眼桌案,还有桌案旁放了一双男子的靴子,靴子上绣着龙纹,看来这是为季容笙做的。
沈念心想这谢琴澜还真是对季容笙情深意重,她收回目光,对谢琴澜福身道谢,“沈念想借淑妃娘娘的镜子一用。”
“好,娘子这边请。”谢琴澜爽快的答应了。
谢琴澜的性子和前世一样,喜静,足不出户,是个安分守已不惹事的性子。
谢琴澜引着沈念去了寝殿,还将贴身服侍自己的宫女来喜唤来为沈念梳发,而后便掩上门,出去亲自为沈念准备茶水果子。
来喜为沈念梳妆打扮,沈念便和那名叫来喜的宫女闲聊,“淑妃娘娘的刺绣可真好看,尤其是那靴子上的龙纹,大气磅礴,栩栩如生,殿下见了一定很喜欢。”
来喜听到主子被夸,也很高兴,点头道:“是啊,淑妃娘娘擅刺绣,她又对殿下一片真心,为殿下做了鞋子,帕子,还有衣裳,可殿下从不来咱们云霞宫,而娘娘又从不出门,更是不敢将自己所绣之物亲自送给殿下,这样殿下怎会明白娘娘的心思。”
淑妃果然足不出户,那今日推她落水定不是淑妃做的。
来喜突然跪在沈念的面前,“娘娘,奴婢有一事求娘娘,能否请娘娘让陛下偶尔来看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真是太可怜了。”
谢琴澜为沈念准备了金桔茉莉花茶,听到来喜的话,便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裙角,“娘娘别听她的,我在云霞宫挺好的,我做衣裳鞋子,也不是为了争宠,就是想找些事做,不管怎样,日子还得慢慢过才是。”
沈念见她的脸上并无半分的怨愤的神色,便知她说的是实话。前世谢琴澜能在宫里平安度日,也是因她这副不争不抢的淡漠性子。
其实无宠也不是坏事,至少太子在搬到了谢家后,还能留下老实本份的谢琴澜。
王贵在门外着急的踱步,着急地探头,问道:“娘娘可准备好了?已经快到吉时了。”
沈念对谢琴澜告别,出了云霞宫,坐上了辇骄,去往崇德殿。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沈念于崇德殿外换乘舆车,花影将沈念头上凤冠的珠帘放下,隔着轻轻晃动的长长珠帘,沈念见到了玉阶之上,身穿身穿龙袍,头戴十二旒冠的季容笙。
王贵上前亲迎皇后下舆车,躬身小声地提醒,“吉日已到,陛下已经等候娘娘多时,奴婢恭迎皇后娘娘。”
沈念深吸了一口气,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王贵的手臂,一步步地迈上玉阶,走向玉阶之上的年轻天子。
长长的红色宫装拖地,正如季凌洲所说,这套珍太妃的暗红宫装,华美非常,和皇后的正红吉服很像,不仔细看,根本就分辨不出。
凤冠上的明珠轻颤,金凤展翅的金钗尾部坠着长长的流苏,行走间腰间的玉佩轻轻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沈念遥望着崇德殿的玉阶,心中毫无波澜,那个她拼了命想尽办法逃离的地方,最后辗转又回到了这里。
而身侧她一直想要逃离的男人,她却难逃命运,还是嫁了他。
最后被锁在深宫里,蹉跎一生。
她觉得心中酸涩,视线有些模糊,长长的双睫上似有水珠滚动。
她木然地将手搭在季容笙的手臂上,被他机械地牵引,一步步地迈上玉阶,站在高处,俯瞰匍匐而拜的众臣,接受众臣朝拜,成为大周的皇后,成为季容笙的妻子,这辈子和他纠缠不休。
就在王贵朗声高呼,宣布帝后大婚,行祭天叩拜大礼,玉阶下摄政王一身天青色锦袍,快步穿过跪地的文武群臣,朗声道:“慢着!”
季容笙冷眼看向摄政王,神情已是极为不悦,“朕已为皇叔求得解药,皇叔竟无故擅闯破坏朕的大婚,皇叔身为摄政王,但也是大周的臣子,应该知晓无故擅闯破坏登基大典和帝后大婚是何等的罪过!”
文武大臣也议论纷纷,太子和摄政王不和坊间也早有传言,可太子不计前嫌,亲自向夜国使臣求来解药,摄政王今日却无故擅闯,破坏登基大典和帝后大婚,此举也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了。
此前沈念一直想不通,这一世太子和摄政王已经反目,还愿意为了摄政王求来解药,救他性命,原来是这个目的。
摄政王素有贤名,若是他拿了解药,还要与太子争夺江山,不但会有损他的名声,还会失了民心。
自葫芦口一战,太子与摄政王正面交锋,太子自知不是摄政王的对手,便避其锋芒,采用了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