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百姓大多是沿路乞讨,漫无目的地四处逃窜,在路上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
沈念便让长歌绘下离凉州最近的州县的地图,将地图交给会识字认图的百姓,让那些百姓去附近的州县避难。
而这一路她担心自己太过引人注目,便换了身男子的装扮,好在有长歌这个高手在,长歌身上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难民人数太多,哄抢吃食,但也不敢轻易靠近马车。
沈念昼夜不停的赶路,比预期要早了半日到达了凉州城。
她掀开车帘,便见到了一身铠甲的摄政王策马等在城门外,那身铠甲让他那丰神俊朗的容颜又带了几分英气,蜂腰长腿更觉英武非凡。
他见到沈念,翻身下马,疾步走向马车。
一只手揽住了沈念的纤腰,将她抱下马车。
一别三日,沈念也思念得紧,忘了自己此刻是一身男子的装扮,喜极而泣,与季凌洲紧紧相拥。
后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男子的衣袍,只怕会被人误会了,尤其是身后那些摄政王的属下,会误会殿下有龙阳之好。
“殿下,抱歉,念念方才给殿下丢脸了。”
季凌洲轻勾她的鼻尖,温声道:“他们若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也枉跟了本王这么久。再说你这般娇小的身量,一看便知是个女子。”
他以手环于她的后腰,微微用力,而后倾身向下,贴吻了上去。
沈念脸色一红,轻推开季凌洲,低声道:“他们都在看着呢!”却见摄政王手下的那些兵不知何时已经很自觉地转过身去。
季凌洲凑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这么多人在,念念害羞了,那咱们便寻个无人之处。”
沈念脸色一红,眉目含嗔,“既然殿下不在意,那念念便穿着这身男子的衣袍不换了。”
季凌洲一把抱住了沈念的腰,将她放在马背上,与她共骑一匹马。
季凌洲的战马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只有马耳朵尖上有一圈黑色的毛,那匹白色骏马倒是比季容笙的黑色战马看上去性子更温和,但沈念没有骑过马,马儿一动,她惊得一把抱住了季凌洲的脖颈。
季凌洲长臂一揽,环于她的腰间,只一只手攥紧缰绳,低头勾起了嘴角,“念念别紧张,有本王在,我必不会叫念念摔下去的。念念不是想要骑马吗?本王教你。”
他将手中的缰绳交到沈念的手上,而后轻握着她的手,身体前倾,靠在她的颈侧,“别怕,就像这样,双腿轻放于马镫上,手握紧缰绳,便不会被马儿甩下去。”
“驾!”
那白色骏马是一匹身强体健的战马,此刻它撒腿狂奔,速度极快,但平稳有力。
沈念吓得闭紧了双眼,两旁的风拂过她的面颊,扬起她半垂在身后的长发,擦过季凌洲的脖颈,带来了几分痒意,那马儿速度虽快,但马背上很平稳,季凌洲的手环于她的腰间,沈念便大着胆子睁开眼睛,感受周遭的美景飞速而过,有季凌洲在身后环着她,渐渐地她不觉得害怕了,她慢慢地将手松开,伸开双臂,感受着混着春日花草气息,和那自由自在肆意驰骋的喜悦。
季凌洲和沈念一路策马进城,行到凉州城的大街上,季凌洲便放缓了速度,让马慢慢地行,行到一处周记面摊前,季凌洲便翻身下马,再将沈念抱了下来,“念念初次骑马,不可骑太久,否则会腰腿酸疼,明日我让长歌牵一匹温顺的马儿,我只要得空便会教念念骑马。”
“多谢殿下。”
方才一路从城外而来,她便观察了凉州城的情况,这一路沿街的铺子摊贩都已经开始营生,也没有见到上街乞讨的难民,便是那些身穿铠甲,巡逻的那些兵士也都是摄政王的人。
只是仍然能看到战火的痕迹,城墙破损,屋舍被毁,甚至路面上还留有未冲洗干净的血迹。
应是摄政王带人安置了流民,又想办法尽快恢复生产。
走进周记面摊,季凌洲撩袍坐下,要了两碗阳春面,笑看向沈念:“念念一路奔波劳累,听长歌说,念念为了能尽快到达凉州,昼夜不停的赶路,困了便只在马车上靠着歇息,这一路上赶路辛苦,又吃不到热的饭食,念念定然饿坏了吧?这周记面摊的面味道还不错,念念可尝尝。”
沈念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著,一路在马车上颠簸,又忧心兄长的下落,她根本就没有胃口,“殿下可打听到兄长的下落?”
“念念放心,这几日本王沿着芦桥一带的村庄沿路打听,又派人在凉州城和附近的州县找过,虽没有寻到兰时,但却从戚卫的军营传出的消息,戚卫和季云亭也在寻兰时的下落,戚卫的人应是在附近的山头发现了兰时的踪迹,几天前曾派人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