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脸一红,指向寝房,“给小姐准备的。”
“这个时辰,小姐定然还没起床。”
花怜摆了摆手,“快别问了。”
她望向屋外,只见雪地里的脚印已经渐渐变浅了,大雪下了一夜,不觉已经将留在雪地里的脚印掩盖了。
没想到摄政王昨夜那么晚才来,今日竟然这么早就离开了。
如今新皇登基,朝中大小事都离不开摄政王的定夺,摄政王昨夜千里迢迢赶到凉州便是为了陪小姐过年吧。
昨夜的烟花和花灯也一定是摄政王为小姐准备的。
她盼着小姐能早些回京和摄政王成婚,毕竟小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殿下准备的嫁衣一改再改,只怕到时候这嫁衣再怎么改也遮不住了。
她盼着小姐美美的出嫁。
花影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问道:“发什么呆呢?看什么呢!”
花怜摇了摇头,“没什么,小姐快起床了,咱们快去准备吧!”
……
一个月后,从京城那边快马传出了一封信,摄政王病重,已经卧病多日,听说是千机毒的余毒未清,诱发了寒症,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小皇帝甚至请来了三清观的道士来宫中做法,驱除邪祟。
希望能让皇叔早日痊愈。
道士做了一天一夜的法事,最终想出个办法,将摄政王的婚事提前,让王妃提前进门,给摄政王冲喜。
原本摄政王妃是沈家的嫡女,镇国将军的妹妹,但却因为云山遇贼匪,王妃失踪,如今大婚提前,王妃便只能换了人,换成了已故定北王之女,赵琼玉。
赵琼玉虽为罪臣之后,沦为乐妓,却逃出了乐坊,又被摄政王所救,更重要的是对摄政王一往情深,当初她被乐坊所逼,走投无路之时,也是摄政王救了她。
摄政王当着众人的面下跪求亲之事,已经传遍了京城,都说摄政王对沈家娘子可谓是情深似海,但却对昔日的红颜知已并非全无情意。
如今摄政王病悬一线,赵琼玉便主动站了出来,即便是知道过门便会丧夫,她也愿意嫁给摄政王。
赵琼玉愿意舍弃了个人幸福,救摄政王的性命,小皇帝下旨恢复了赵琼玉的郡主身份,让她以郡主的仪仗,嫁入摄政王府。
沈念是昨夜连夜赶回的长安城,就住在镇国将军府中,虽然她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但肚子看上去并不大,穿一身宽大的衣裙,不仔细看也瞧不出她有了身孕。
沈兰时撩起衣袍坐下,看着侧躺在贵妃塌上晒太阳的沈念,笑道:“妹妹的气色也越发好了,竟然半点都看不出像是怀胎七月,快要生产的女子。这几日外头不太平,妹妹便不要出府了,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去买。”
沈念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笑道:“多谢兄长,还要恭喜兄长,兄长的成婚那日,妹妹躲在凉州,但贺礼妹妹却没敢忘。”
她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图样,图上画着一对精美的银戒指,一粗一细,一大一小,戒指上画着精美的花纹,看上去很是别致。
“这是一对戒指,戴上戒指的人,便能拥有一生一世,矢志不渝的爱情,兄长喜欢吗?”
沈兰时点了点头,“这戒指倒是别致,我在寻常的首饰铺子竟然从未见过,我命匠人将这对戒指打造出来,英娘一定很喜欢的。”
这两个月,她在凉州闲来无事听书,看戏,看话本子,这便是她从听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故事,说是有一日,村子里来了个奇怪的女子,说在她的那个世界,只有一夫一妻,在成亲的当日,男子带着戒指跪在地上向自己心上人求婚,为心上人戴上戒指,便能将心上人套牢,从此便再也不会分开。
说书先生还说了许多那女子异于常人的所为,但让沈念觉得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女子说的话,那女子说在她生活的世界,那里都是一夫一妻,相爱之人,便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兰时见沈念的心情很好,便小声地道:“田氏死了。”
沈念勾起了唇角,轻嗯了一声,“让我猜猜,田氏的死和阿耶有关吗?”
沈兰时点了点头,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心里很厌烦,但也觉得无可奈何,他生在这样的家庭,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打小敬佩的父亲,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
“是被阿耶活活掐死的,田氏的尸体被人发现时,她睁圆了双眼,仿佛不可置信阿耶会亲手杀了她,阿耶抱着田氏冰冷的尸体,在雪地里坐到了天亮,田氏的尸体早就已经凉透了。”
沈念半响无话,田氏心肠恶毒,又做尽了恶事,但沈念知道父亲却是打心底的喜欢她,偏袒她,纵容她。
正因为父亲喜欢田氏,将一颗心都扑在她的身上,才更不能容忍,不会相信田氏会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