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枪法稳健,精准度也很高,在这样的突发状况下比较适合担当前方的突击角色,他来负责断后和拖延时间。
垂直型升降飞机稳稳当当地降落在了空地上,显得站在直升机前的两人更加渺小。
一片飞沙走石中,机舱大门从内侧缓缓打开,两行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士兵手持步枪,列队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和刚才那群押送参赛者离开的安保人员不同,这是SPEAR家族的专属私人武装部队,看管总部工业科技园区的也是同一批人马。
在这样的人数压制下,别说驾驶直升机逃走了,两人哪怕动一下指头,恐怕都会立马被子弹射成筛子。
在飞机前整齐地站成两排,士兵们将应晚和智者牢牢围堵在了空地中央。所有人挺胸抬头,双手背在背后,脸上的表情肃然而又坚毅,像是正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西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了机舱前。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
皮鞋在台阶前发出“噔噔”的清脆响声,他拿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沿着舷梯往下走了两步,接着便撑开手中的伞,高高举在头顶,朝舱门恭敬地弯下了腰:“老板。”
站在原地静静等候了一会,一道挺拔的身影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了舱门口。
来人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颈前围着毛绒围巾,一只手搭在扶梯前,一副刚刚睡醒的惺忪模样。
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长相出挑而又英俊,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慵懒和倦态,与周围全副武装面色肃然的人们格格不入。
然而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男人的肤色比常人要白上几分,就连头发、眉毛和眼睛的睫毛也都带着一种不正常的雪白色。
即使头顶用黑伞遮挡,他偏浅色的瞳孔还是因为畏光而轻轻眯了起来。
由于黑色素缺乏,患有白化病的人总是非常畏惧日光的照射,虹膜也因为基因突变而呈现出与常人不一样的颜色。
更不用说,他还是一名重型白化病患者。
每日都需要服用大量光敏性药物,辅以私人医生的物理性治疗,才能够在有光照的白天短暂外出。
站在黑伞下的阴影里,男人抬起眸子,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青年。
他看到青年紧紧握着手中盲杖,五指扣住盲杖的顶端,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目前的状况。
在心腹的陪同下离开舱门,他穿过两排迎接自己的士兵队列,踱步来到了青年的面前。
察觉到路易.斯皮尔走了过来,正在聚精会神地打量着自己,应晚的第一反应是垂下眼睑,避开了那道复杂而又诡异的审视视线。
缓缓眨了眨眼,路易看到青年稍稍偏过头,似乎有些不确定地出了声:“……路易少爷?”
从心腹的腰间抽出一把枪,路易二话不说,将手指搭上板机,用枪口对准了面前人的眉心。
被上了膛的枪指着,枪口距离眉心近在咫尺,青年下垂的睫毛微微一颤,却没有任何反应。
路易问他:“害怕吗?”
片刻后,他听到青年平静地开口:“……怕什么?”
“路易少爷,我是盲人,”青年说,“我什么都看不见。”
“还是不行?”收回手中的枪把,路易淡淡出声,“我以为有人会想办法给你治疗。”
面上浮现出一抹迷惑不解的神色,青年反问他:“少爷专程跑来这种偏乡僻壤,是来验收你的实验成果吗?”
被眼前人一语中的,路易似乎并没有感到有任何惊讶。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将青年前段时间在度柬尔的所作所为调查了个彻底。
青年非常聪明,他已经做好了和这人打心理战的准备。
接过心腹递来的平板终端,路易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在屏幕前轻轻点了两下,平板上顿时弹出了一个人的照片。
看到平板上龙思图那张傻乎乎的脸,应晚仍旧神色自若,瞳孔却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