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大多都是直接从宫中出来的,能察觉出其中的暗流,况且谁也不愿意惹福顺公主,自然纷纷应下。
挪动脚步回了主殿,白芜坐在梳妆镜前,“淮橘,为我束发。”
“她在前厅待客。”
身后响起了男子清冷的声音,白芜睁眼从镜子里看去,猝不及防与霍旻辰对视。“你方才,似是从外面回来的?”
许是常年营养不良的缘故,即便现在仔细养着,白芜的发梢也有些枯黄毛燥。霍旻辰盯着她披散的头发,应:“是,去慕春楼取来了我的东西。”
这才见他肩上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白芜点点头,不再多问,自顾自开始梳头。
她虽只会些简单的发髻,但也总比这副模样直接去见人好。
可刚拿起了梳子,白芜就看到霍旻辰十分自然的走向衣柜,将自己的包裹打开一一整理。
俨然是把主殿也当成了他的居所。
白芜嘴巴张了又张,两颊飞快闪过些许红意,却也犹豫着没有说什么。
下一刻,那人便去而复返,回到她身后,手中似乎拿着什么。
木梳被略带着凉意的手指夺走。
讶异抬眼,白芜看向面前的铜镜,就见他在为自己梳发,“你还会这些?”
干枯的发丝在他的动作下逐渐柔顺,三两下缠绕,便成了时兴的发髻。
“殿下说笑,我做的本就是侍奉人的活。”整理着发髻,霍旻辰答的不咸不淡。
隔着一层铜镜与他对视,白芜突然开口,“你可以不唤我殿下。”
眉梢一抬,霍旻辰不及应,就见她又低下了头。
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链,白芜眼尾低垂,像是沉浸在一团冷寂中。
“我看过很多死人。”
“有因为灾荒饿死的,有被强盗杀死的,还有意外落水淹死的。人命如蝼蚁,轻易就能被碾碎,我更知道权势可压人,所以我从进入京城就只有一个念头。”
语气一顿,白芜不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轻颤着抬起视线,“我只想好好活着。所以我不会反击和违抗。”
“你,可会嫌我懦弱?”
眼眸中满是不安,许是铜镜变得模糊了,她看不清楚霍旻辰的神色。
殿中安静了片刻。
就当白芜要失望的错开眼眸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往前半步,抬手将什么东西插入她发间。
随后,白芜就听到了他冷清的嗓音。
“不,阿芜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