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一条腿矮了半截的桌子后面才探出一个小脑袋。
枯黄的头发盘在头顶上,用几根杂草绑住,身上极瘦,脸庞倒是干净的,露出一双圆润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又胆怯的望着白芜,“姐姐好。”
下意识的对她笑了笑。白芜揉着额角,记忆逐渐归拢。
从山洞中逃出来之后,她生怕自己被抓住,埋头一个劲的往前跑。
跑了一天,浑身早就筋疲力尽,困饿交加,在山脚处的村子前绊了一跤,人就此昏了过去。
想必脚腕,也是摔倒的时候崴到的。
记起了一切,白芜赶忙忍痛下床,带着歉意冲老媪一拜,“多谢婆婆救我!”
“这孩子,快躺回去。”老媪忙不迭的扶着她坐下,口中唠叨,“你的脚腕可还没好呢,伤筋动骨一百天,都肿了那么高,还乱动什么?”
老妇的口音带着乡野特有的质朴,眼中的关心和手下轻柔的动作是满满暖意。
白芜错愕的看她为自己拉上被子,手指下意识的摸向手腕。
红绳穿着的桃木小鱼,轻微晃了晃。
鼻头骤然一酸,两滴泪水飞快的从她脸边滑落。在粗陋的被子下,白芜身躯全然放松下来。
可老媪却被吓到了,慌张的想要为她抹眼泪,又怕自己粗糙的皮肤刮伤了她,赶忙缩回手,“这,孩子莫哭,发生什么事了,可与老婆子说。”
“没有。”白芜吸吸鼻子,冲她展颜,赧然小声,“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了。”
立刻松下一口气,老媪慈祥的揉揉她的脑袋,“看你也不过小小年纪,怎的没人关心,至少爹娘肯定是记挂你的。”
倏然捏紧手腕上的红绳,白芜低头苦笑。
“看我,说了这么久,你肯定是饿了。我去给你煮碗粥来。”老媪搓搓手站起来,转身离去前不忘叮嘱躲在桌后的小姑娘,“你好生陪着姐姐。”
木门合上。
白芜转头,就看到小姑娘安静站在了她跟前,犹犹豫豫的想递过来自己的手绢。
轻易就看出来,她是怕受到嫌弃。
白芜当即接过来擦去腮边的泪,果真见小女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含笑道:“我给你弄脏了,洗过再还你可好?”
“不用的!”小姑娘诚惶诚恐的接过来,摇摇头。
心生欢喜,白芜越发温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葵。”
歪歪头,白芜笑道:“那我们算是有缘,我的名字里也是一种草。”
立时觉得好奇,小葵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