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陈县令,还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往前挪了挪,“可是公主,你知道在这山中讨生活的百姓,过得有多艰难吗?”
“自己过得苦,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别人?受了委屈,就觉做什么都是对的?”白芜愤然反问。
“日子都要过不下去的时候,对错算什么!”不料想陈县令也提高了声音,“我是他们的父母官,我得先让我的百姓活着!”
他说话时太过激动,身体握拳前倾。
本来心底就存着怯,脚腕又受了伤,白芜一时来不及完全控制住他,银簪与他的脖子隔开些许距离。
就在这时,人群最后飞出一把匕首,径直朝着白芜握簪的胳膊而来。
噗嗤一声,闷闷插入肉中。
手臂猛地抖落,银簪落在地上,在泥土中滚了一圈,便淅淅沥沥的淋上鲜血。
陈县令在挥刀的瞬间往前一扑,被稳稳接入人群中,踉跄几步站稳,他回头去看。
没了可以要挟的东西,白芜手捂着胳膊,以别扭的姿势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咬唇盯住他。
汉子们一拥而上,各自举起刀尖,对准了白芜。
“慢!”长喝一声,陈县令弹弹袖子站出来。“好歹是我朝长公主,不该被如此对待。”
抽吸着冷气,白芜心中的骇然再也绷不住,嘴唇颤抖着看他。
慢步走到她面前,陈县令弯腰俯视道:“长公主殿下,你实在不该站到老夫面前,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成什么事?”
即便是极力的控制着,白芜也忍不住声音中的怯意,“你现在认罪伏法,还有机会。”
“哈!”仰天大笑一声,陈县令就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连肩膀都在颤抖。
他忽得抢过身旁汉子手中的刀,恶狠狠的架在她的脖颈,“你在县城中说的一番话,本官很是动容。”
“即如此,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我找人,将你药哑,你保证此生将看到的事情烂于心底,我就饶你一命。”
眼睛睁久了,只觉的酸困,白芜费力的眨了眨眼。
低头看向腕上的红绳手链,她真的很想活。她才过完十七岁的生辰,其中还大部分都是食不果腹的悲苦,好不容易她找回了自己的爹娘,有了自己的府邸,想要同一人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