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咬咬下唇,白芜顺势靠在他身上,“也不知,沈将军战况如何。”
腰侧的手立刻捏了捏。
“嗯!”白芜吃痛闷哼,急忙抬头。
便看到霍旻辰紧绷的下颌,“哦,是想别的男人。”
经他的嘴一说,好好的担忧就莫名成了旁的心思,白芜忍不住嗔他一眼。
浑然不知自己唇侧含笑,斜斜往上看的样子有多勾人。
霍旻辰面色平静,手掌却不动声色的收紧,无形中让她更为贴近自己。
“战事平定,才能有安稳日子过。”白芜收回眼,蹙眉低叹一口气,“况且沈绫昀于我自幼时一起长大的情谊,我总归也是希望他平安的。”
目光凝着她,霍旻辰的表情一时有些许的奇怪,“你不希望北凉与大梁开战?”
“自然。”
蓦然低下头,霍旻辰的声音略有冷意,“可你明知道,北凉战力强劲,数年来的休养生息,礼教学术、农桑织造甚至是医药舞乐都已超过了大梁。反观大梁,只学子一案就能断了诸多士人的心,有何抵抗之力?”
奇怪皱眉,白芜往前一步挣开他的怀抱,“旻辰,你好似对北凉的事情都很了解?”
瞬间垂下长睫,霍旻辰道:“我是琴师,天南地北都逃过生活,北凉自是也去过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点点头,白芜搅动手指,仰头看着漫天星空。天际遥远辽阔,相比之下他们这些人何其渺小,“我知道,沧海桑田,历朝历代多少亡国之事。可即便是大梁的气数到了尽头,我也希望这场战争迟一些,轻一些。”
讶异挑眉,霍旻辰不免错愕的盯着她看。
她对此的淡然通透,倒实在是不合身份。
抬头看天,白芜并没有发觉他脸上的情绪,只是裂唇而笑,“别的不说,若真是到了亡国之日,我这个长公主怕不是得早早一根白绫吊死。所以还是希望那北凉皇帝野心小些,让我顺顺利利活到九十岁。”
“这样,我们就能相守到九十岁!”白芜突然转头,眯着眼冲他笑。
仓促的收敛起表情,霍旻辰下意识的问:“为什么不求长命百岁?”
“我哪有这般圆满的好命数。”白芜笑笑,脱口而出的回答像是理所当然之事。
立即皱起眉心,霍旻辰十分不愿再与她说这些事情。
仿佛生平第一次生出了退缩逃避之意。
他突然揽紧白芜的腰身,足下发力,带着她腾空而起。
掠过身下站岗的侍卫与惊叫的淮橘,朝着不远处的村落而去。
事发突然,白芜吓得立刻抱紧他,死死的闭上眼睛,“干什么?”
“带你……偷琴。”
呼啸的风,将他的声音吹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恣意,白芜一时晃了神,辨不清他到底说的是偷琴还是偷情。
脚下终于踩到了实处,白芜心脏扑通乱跳,捂着心口睁眼。
他们似乎闯进了一家空置的农户家,简单的院落里布了一层灰,晒在外面的被子没有收,表面的布都烂了,墙角边的杂草倒是长得茂盛。
民生艰难,流离失所的逃难者和惨遭横祸的丧命鬼可不在少数。
没等白芜发完慨叹,霍旻辰就推开门屋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