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唐谬论。”景昌帝嗤笑,手腕却怎么都按不下去,心底不可奈何的动摇了几分。
白芜紧盯着他的手腕,等了几瞬,终于暗自松下一口气。复而将目光看向了剑拔弩张的禁军,现在就剩一个,能让景昌帝顺坡而下的台阶了。
明月高悬,上天好似终于在这一刻,可怜了她一次。
禁军的队伍后面传来了骚动声,逐渐分开一条小路,白芜看清楚在强撑着力气向她走来的人,手指不受控制的开始猛烈抖动。
人未到,先闻到了冲鼻的药味,听到了呼哧呼哧的咳嗽声。
许茹婧头发披散,身上只匆匆裹着一件大氅,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生平第一次不顾皇后凤仪。她匆匆站在了白芜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隔开她和弓箭。
“母后。”白芜呆呆的望着她,怔忪开口。
“别叫我!”厉声叱骂她一句,许茹婧推开搀扶着她的宫女,双膝跪地对景昌帝开口,“陛下,妾的身子已经无碍,白芜没有伤害过妾,求你饶恕她。”
就维持着被白芜挟持的动作,景昌帝狠狠皱眉,“皇后醒了,何不在宫里好好休息?”
眼看着许茹婧还想求他什么,白芜无力的笑了笑,手指不由松开些许,意有所指的道:“母后,我都知晓了。”
“你知晓什……”急切的打断她还想再骂,许茹婧仰头与她一对视,忽然明白了。身躯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她脸色发白,手撑地站了起来,视线再一转到了白芜手中的碎瓷时,突然像是护崽的母兽般呜咽一声,猛地冲上前来。
一把打开白芜的手,就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皇后这是何意。”虽说已没有那般强烈的杀意,可此刻望着皇后的忤逆之举,景昌帝还是沉了脸。
“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许茹婧与他对视,坚定道。
那双微暖的双手一直紧紧捏着她,白芜低眸,忽得笑了笑。
“反了,真是都反了!”景昌帝手指着她们二人,心中逐渐有了主意,就算不能当即杀了白芜,也非得让她吃番苦头。
阴沉的目光望向禁军统领,景昌帝沉声下令,“来人,将皇后带走,把白芜继续押入天牢,鞭笞二十!”
“你敢!”
“不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景昌帝皱眉,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尹盍呈。
“国师前来,有什么事情?”
暗中打量白芜并没有受伤,尹盍呈松一口气,才不紧不慢的冲他与皇后行礼。随后面色凝重的开口。“陛下,沈将军战败,已然被北凉大军给俘了。”
“什么!”立时一惊,景昌帝蹙紧眉心。
同为武将,禁军们也在话音落下后瞬间紧张起来,不约而同的望向景昌帝。
“军中急报在此。”尹盍呈把手中的战报递给他,眼尾不懂声色的扫了一眼白芜,才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朝中重臣们已然赶往鹤居殿,等候陛下商讨国事。”
捏紧拳头,景昌帝阴鸷的目光移向一侧。
许茹婧立刻将白芜又往身后藏了藏。
“摆驾!”冷哼一声,景昌帝掠过他们,率众人急忙赶向鹤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