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上便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深刻伤口。
依稀想起来,他方才抱着自己跑的时候,好似身体歪了一次,应当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冲来的什么树枝或石块给划伤的。
眼前的伤口非但正在滴血,更糟的是污水泡过,伤口的边缘都有些泛白,还沾着不少的泥土。
“没事的。”萧思渊低下头,轻声说着想要将他的胳膊收回来。
白芜却下意识的用了一下力。
顷刻间,萧思渊就忘了挣扎,只是安安静静的伸直胳膊任由她动作。
此刻的人都在着急忙碌,哪里顾得上他们,白芜也不想给人添麻烦,只是语气难听的恶声道:“等着!”
随后便独自去寻来纱布和金创药,又端来一盆清水,洗了帕子就去擦他的伤口。
“嘶。”
头顶上突然传来他的抽气声,白芜猛然抬头,就看到他脸色都已经白了。动了动嘴角,白芜恶狠狠开口,“活该。”
可萧思渊就只是歪着头,冲她笑笑。
手下的动作,不自觉的放轻了许多,白芜将伤药洒在上面,吹着气慢慢将纱布缠好。
还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白芜松一口气,看着与他完全不相符的蝴蝶结,忍不住发笑。
用手绕了绕纱布,萧思渊看着她出神。
察觉到他目光逐渐炙热,白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笑如此不合时宜,当下板起脸就要走。
“阿芜!”
手腕却被人一拉,下一刻她就跌入了他的怀中,温热的体温源源传来。
“我这几日一直看着你,看你每日辛苦劳作,过得充实又快乐,看你认识新的朋友,脸上的神情自信而温柔。我本来有些心酸,却又忍不住骄傲,原来我们阿芜真的这么厉害。”
“可我其实明明都知道的,向来不是你不能离开我,反而是我靠着你才有了活气。自你走后,我想的念的就是如何完成为你复仇,好同你一起去死。可是我又怕,我不该去找你,你会生气。”
浑浑噩噩的开口,萧思渊乱七八糟的絮语。
脸色僵白,白芜奋力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可能只是想说——”眼睫轻颤,萧思渊的语气像极了苍白的藕丝。
“我很喜欢你,大概是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已经喜欢你了。”
“我曾经以为这份喜欢不过是一份可有可无的东西,我有更多更在乎的,所以我每一次的选择都舍弃了你。可是直到最后,我才知道我是个连自己心意都不明白的傻子。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只喜欢你。”
白芜咬着牙,才控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她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看他一眼都不肯。
萧思渊凝视着她,伸手小心的隔空摸了摸她的脸颊,“如今说这些,已不是在奢望你能应我些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阿芜值得世上的所有好儿郎。所以哪怕往后再没有我,你也大可去选择一切好的人。”
心中忽然涌出了一种不太好的念头,白芜看着他脸上不自然的潮红,忽得向他伸手。
却被他先一步躲开,萧思渊退后半步,“这里不需要你了,早些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