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应当是有尊严地站立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双瞳似乎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却又克制地没有烧到外面。
“就是这样啊,您的爱离我们太遥远了。”老首领的表情像是遥遥望见了黑夜里的路灯,被指引着方向,不必忧虑迷途。
陡然间,老首领一个用力猛地抓紧了我的袖子,差点把我整个人都带下去。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个能打的硬汉。
“我愿意将整个港口黑手党都给盘星教(春和教)当作供奉,乃至在我死后的所有财产,统统献给您。”老首领的眼中也燃烧着火焰,那是想要烧尽一切的火焰。他确实是老了,他再也想不出除了暴力之外的手段来统治横滨的办法,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改变了。
每每想及此,老首领心中的火焰便要再一次燃烧自己——他还想要更多的时间啊。
“让老夫见识见识您的道路吧。”老首领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眦目欲裂地看着我,不得到一个回答不罢休,“让港口黑手党帮助您,用除了暴力之外的手段统治这座城市,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会帮助横滨这座城市,可是我不会只依靠港口黑手党,暴力社团必将会被扫入故纸堆。我会帮助市民们找到即便不需要加入黑手党,也能有尊严地活下去的方法。”我一点点掰开老首领枯瘦如鹰爪的手指。
“呵呵呵,可是你还是需要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老首领发出了略带得意的笑声,渐渐地,那声音变成了呓语,这个为横滨为黑色事业花费了大半生的老头子,精神涣散,一点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夜斗抓过我的手,拿出手帕使劲地擦我的手,活像是我不小心碰上了什么病毒,要赶紧消消毒一样。
“不用杀了他吗?”兰波像是还在睡梦中那般,面孔上带着梦境般的虚幻感,“如果春和你怕造成混乱的话,我的能力其实是可以操纵尸体的。”
“啊,这个到不必了,从老头子生病开始,就开始找不到好医生来治病了,连黑医都找不到了,夜斗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我拍拍夜斗的脑袋,他怎么看上去比我还有应激反应。
夜斗都快把我的手皮给擦破了,才堪堪觉得我没有被病菌污染,把我的手放下。下一秒他才不以为意地说:“运气不好,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眼,要让他病榻缠绵。”
既然我暂时还不能杀了他——港口黑手党还不能变成一盘散沙,那么让老首领在这个位置上疾病缠身不是挺好的么。
“啊……”反倒是兰波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情,这孩子难道从建造医院开始便在计划着等到老首领药石罔效的这一天了吗?毕竟,老首领年纪大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新港医院接收了许多医生,可以算是横滨医疗最为发达的地区了。而港口黑手党老首领找不到的医生都在新港医院里给排队的小孩子打针呢。
港口黑手党并不是横滨唯一的暴力社团,像什么高濑会,有国际雇佣兵驻扎的gss,都能和港口黑手党分庭抗礼。
若是我想要在横滨进行扫恶除恶的大扫除,最好是一个个来,逐个击破。如果能借力打力是再好不过了。
橘红发色的尾崎红叶守候在首领办公室外面,看见我出来,微微鞠躬。
“春和殿下。”
我转头看过去,只能看见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我……在听见老首领想要发动战争来踏平新法院,同时将目标对准了您,所以我原本想要刺杀老首领,让您赶紧逃离横滨。”尾崎红叶抵着头,“可是兰波先生拦住了我,我也才得以出门遇见您。”
我伸手弹了一下尾崎红叶的额头。
“最多就是乡镇械斗,你们还够不上战争的千人的规模。”
“不过,最后能够停手真的是再好不过了。”我弯唇微笑起来,然而悄悄的,那上扬的弧度似乎染上了苦涩的味道,“不要给自己的心灵增加枷锁了。”
“是,还有……”尾崎红叶欲言又止。
“因为小红叶还未成年,法律在这方面存在可以商量的余地,大概率不会判死刑。只不过除了未成年之外的人,可能死刑都是需要争取的。”我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尾崎红叶心下一凛,感觉似乎她心里打的小算盘都被预计得一清二楚。
“我可以说服他去当污点证人,这样做可不可以减刑。”尾崎红叶无法再次伪装,只好问出口,她那位年长的恋人也是黑手党中的一份子,手中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鲜血。
“哪怕会连累到小红叶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横滨一步。”我歪头右手扶住歪斜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