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一颗停留在终点线上,久久不动。
“宿师兄?”旁边的监考官见他神色微动,也跟着拿起感应牌。
“这!”监考官一愣,“谁把考牌放在那里?什么时候放过去的?是本场的考生吗?”
“稍等,我在听驻守在终点的人回话。”另一位监考官神色古怪,像是听到什么毁三观的怪事。
“驻守终点的人说,一个时辰前从海面上跳下一只落汤鸡,随手扔了个什么在海岸边,扭头找附近凡人借了张渔网,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捉鱼了。”
“他们观此人一心捉鱼,以为不是参加考试的考生,便没有上报。”
监考官停顿了一下,让同僚喘口气消化他的话,继续说:“现在我们问起,他们道那人穿着我宗弟子道袍——入宗门免费发的初级道袍,不防水,不发光。”
难怪暴雨天看不见人影。
监考官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光芒四射的乔溪之,望山跑死马,他至少还要半个时辰到终点。
虚假的第一名还在秀法衣,真正的第一名已经下海捉了一个时辰的鱼。
乔溪之的身影在监考官眼里瞬间没了潇洒,只剩憨憨。
降维打击使考试索然无味。
被随手丢弃在海岸边的考牌紧急送到监考官手中,木牌上端端正正刻着两个字的名字。
“令梨。”
宿回云念了一遍,执笔在名字后面留下满分的数字。
其他监考官对视一眼,毫无疑义,不约而同给出一样的分数。
宿回云只监考了这一场,令梨的名字对他来说万分陌生。他又早已辟谷,不知道宗门食堂在考试结束后连卖了一个月的海鲜杂烩,令梨天天吃螃蟹,差点把令瓜的名字改成令蟹。
他再一次看到令梨的名字,是在赖兰黛形同废纸的任务报告上。
倘若末等功栏上的名字不是令梨,对外门弟子知之甚少的宿回云或许不会笃定功劳分配有问题。
赖兰黛在他眼里确实菜到无话可说,但和大多数外门弟子比还是很不错的,否则不会被浣剑真人收徒得入内门。
乔溪之可打三个赖兰黛,令梨可甩乔溪之一个半时辰的海路,现在任务报告告诉宿回云,赖兰黛是头等功,令梨是末等功,她怎么敢?
“那时暴雨倾盆数日,宗主命众弟子自行回宗,监考官先行一步,我只记得你姓名。”
见令梨一脸震惊,满心不解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御剑飞行考试的结果,宿回云多解释了几句。
他两次与令梨都是只知其名不见其人,今日方是初次相识。
竟然是宿回云监考她的科目三,令梨心虚地移开目光。
她对科目三的印象只剩下各种海鲜,好肥的鱼,好大的螃蟹,好嫩的乌贼。
暴雨打在海面上,海面下小梨抓着渔网左扑右缠,一会儿和章鱼搏斗,一会儿和水母互撩,待她拉着满满一网战利品游回海面上,天都放晴了。
“原来如此。”令梨心想这下总不用拿出证书证明自己了,她当即道,“不烦劳师兄,我可自行御剑。”
咦?等等,令梨忽然反应过来:
宿师兄分明知道她可以御剑飞行,为何仍要把她拎到剑上?
令梨疑惑,宿回云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应该是有原因的,为了什么?为了展示他单手能把令梨拎起来的臂力,告诫她要缩着脖子做人?
令瓜:“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监考过你,见识到你狂野的御剑方式。”
以追求更快更高更强为第一宗旨的御剑法则,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能走弧形绝不走直线,带人一趟下来乘客魂体分家,晕晕乎乎打出五星好评后抱着夜壶狂吐不止。
假如宿回云是为了不让令梨祸祸其他弟子,主动把这个祸害隔离在身边,就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