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轻很轻地吐出一口气,放软僵硬的身体,腰肢下陷进过于软和的床铺,悄悄挪移。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薄念慈的行为为什么如此没有逻辑,她为什么突然受制在床——这么多问题的答案,令梨一个都无从得知。
她只是想来问问薄念慈养在院子里的锦鲤能不能捉来吃,鱼儿可肥可胖了,再养就营养过剩了,不如奉献自己的躯体给饥饿的小梨。
绑匪负责解决人质的伙食问题,天经地义。令梨都不指望他亲自下厨,她自己来就行,上哪儿找她这么贴心的人质?
可恨薄念慈并不领情,他无视了令梨迫切的吃饭需求,伸手把她拽到床上,强令她陪着睡觉。
令梨多自律一人,很看不上薄念慈赖床的毛病。他要睡就睡,也没人吵他,作甚拉她下水?
“修真界人质人权保护协会能管这事吗?”令梨暗想,“我可不可以投诉?”
很遗憾,不行。魔域是公认的自治区,薄念慈的名字是魔域唯一遵守的律令。
床躺得很舒服,比令梨将就一晚的贵妃榻舒适太多。晨光中的回笼觉被誉为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令梨平躺在床品味了很久,没品出幸福在哪儿。
冰冷的轻缓的呼吸贴着令梨耳根,一下又一下拂过,压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并未用力,存在感却不容忽视。
她悄摸摸地挪动身体向旁边退移,先是脚尖贴到墙面,再一点点把身体挪过去。
快了!要成功了!哪怕贴着透心凉的墙面贴成壁虎的形状也没关系,只要能远离薄念慈……
“我的话,你当成耳旁风?”
沙哑的声音含着浓浓的倦意,压在令梨腰间的手轻点两下她的大腿:“两条腿,你喜欢被打断哪一只?要是选不出来,两只都打断也行。”
令梨挪动的动作一僵,她很冷静地说:“选得出来,你让我想想。”
薄念慈半梦半醒间意外的宽容,令梨顺着他的提问回答,他也顺着她的回答嗯了两声:“不急,等我睡醒再打。”
“或者你可以再动一下。”他含糊地说,“那就不必选了。”
如果令梨是选择恐惧症患者,她心许会升起一丝感激。
可惜她不是,她只觉得离谱。
令梨费了半天力气挪出去的距离被男人轻易揽回,贴在耳根后的呼吸向下移了些许距离,蹭过她的颈窝。
脖颈的皮肤最薄,血脉流淌的温度却最高,沁入血肉的梨花淡香清晰可闻,薄念慈喉咙里咕噜一声满意,不动了。
令梨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是脊椎,耳根和脖颈其次,她护脊椎护得严实,后两者多数时候疏于防备。
伽野化身黑猫的时候喜欢咬令梨的耳垂和锁骨,爱蜷着尾巴缩在她颈窝呼呼大睡,她都不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