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祖的名讳,岂是你这猪狗能叫的?”邵七又是重重一脚,踩在他另只手?上,“说,你怎么杀的明仰峰,怎么抢了我姑姑的东西?”
明睿疼得嗓子?都?喊劈了:“我没shā • rén!我一直都?想回家,你们不舍得邵英,不让我走,后来刚好我爹死了,我好说歹说,才哄着邵英跟我一起回衢州奔丧,一到衢州我就把她带的人都?打发回海州报信,又趁他们没回来搬到京城,那?阵子?朝廷禁海,收拾你们邵家,你们家东躲xī • zàng的顾不上,我又趁机把她寄出?去的信都?截下了,所以你们这些年一直找不到她。大侄子?,我真是明仰峰啊,你家好多人都?认得我,你让他们来看,就是我呀!”
“是么。”邵七笑了下,脚上用力一拧,咔嚓一声,几根指骨硬生生被他踩断,明睿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姐,”明孟元吓了一跳,自己不敢劝,过来找明雪霁,“你好歹劝劝,怎么能让让他这么对待父亲?”
话没说完,元贞已冷冷骂了声:“滚。”
明孟元涨红着脸走了,明雪霁抬眼,看见元贞沉沉的脸,他在想什么,想他的母亲吗?心里一软,握紧他的手?:“没事了。”
手?上一紧,元贞更加用力,握住了她。
赵氏缩在角落里,魂飞魄散,突然看见邵七看了过来:“明睿是shā • rén犯,那?么你,应该就是共犯了。”
“我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被他骗了!”赵氏分辩着,看见邵七冷冷一瞥,向手?下点点头?。
立刻过来两个汉子?,拧了她的胳膊,绑住往房梁上吊,赵氏尖叫起来:“孟元、大姑娘,你们说句话呀,这事跟我没关系呀!”
明雪霁安静地看着,心如止水。晕过去的是她生身父亲,可?她从不曾像现在这样恶心他,厌憎他。人伦纲常压着,她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她绝不会拦着邵七。
明孟元张张嘴,到底没吭声,赵氏被掉在房梁上,脚尖将将挨着地,手?腕子?被麻绳勒出?了血,嘴里还在辩解吵嚷,一个汉子?于是给她嘴里塞了块抹布。
邵七使了个眼色,明睿也被绑着吊上房梁,邵七四?下看了看:“先吊两天,后天送去官府,追查明仰峰的死因。”
两天,又怎么抵得过母亲那?么多年受的苦楚。明雪霁喉咙里发着哽,手?被元贞紧紧握住,他轻轻摩挲着:“没事了。”
于悲伤中,生出?一丝慰藉,至少,还有他。
“不行,不能送衙门!”明孟元急了,“把我爹弄进?衙门,让我以后怎么出?门见人?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咱们自家说,怎么能送衙门?”
邵七冷冷看他一眼:“是么?可?惜,你说了不算。”
他不再理会明孟元,吩咐手?下:“拿姑娘的嫁妆单子?,一样样对着找出?来。”
他带来的人立刻四?散行动,明孟元吵嚷着去拦,邵七看向明雪霁:“妹妹,眼下,去办你的事。”
明雪霁鼻子?发着酸,点了点头?。
大门外,计延宗前襟上沾着血,跌跌撞撞往近前奔。
第64章
===第48节===
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迎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惊讶审视的?目光,计延宗有一刹那想起了三年前那个春天?。
那时候,计清突然被捕入狱,抄家的?官兵上了门,蒋氏掩护着他翻墙逃走,到处都?是追兵,到处都?是认识他的?人,他用锅底灰抹了脸,一路奔逃,像条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