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便她想改善与一渺的关系,现下也不是恰当时机。
可出乎沈明屿意料,阮轻轻竟如一只漫步的猫,轻巧避开他双手,转到一侧,说道:“我端去就好。”
站稳侧目,阮轻轻暗道好险。
稍稍后退一步,她差点白眼上天。
这是一碗汤么,这明明是一叠红票票!谁抢,她跟谁急。
沈明屿不着痕迹拧眉。
她到底想做什么?
去和其他家长交涉还在正常范畴,之后的煮粥、送粥和现在汤水一样,完全不必她亲力亲为,一个称得上陌生的小女孩有什么值得她如此付出?想来想去也只他自己了。可问题是,她对近在眼前的他避之不及,虽然她已极力克制,但怎会瞒过以敏锐著称的他。
沈明屿的见识不可不畏广博。
从富家少爷到十六岁家破人亡,拖了一屁股债,到大学一边读书一边积攒第一桶金,毕业后创建公司几经波折到如今规模,人间百态,各色人物,大小风浪,他都亲历过。
他却未看透阮轻轻的意图。
而且,她确实与留在印象中的浅淡形象大不一样,不,应该说气质。不过,气质是一个人综合所在的精髓,是一个人最独特的标签,前后不一,只能说她伪装技术将他都瞒过去了。
还有,她身手竟如此好,能躲开自己……
好多年不曾发生过了,沈明屿自觉稀奇。
阮轻轻对上沈明屿视线,却像被一只细细密密的网牢牢锁住,一错不错,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一起去。”沈明屿敛下眸子,面上表情不变,侧身为阮轻轻让路。
只要不妨碍她赚钱,阮轻轻就没意见。
有人分散火力,她还求之不得,再说,她也没立场和理由拒绝。
听着轻重不一的两道脚步声,沈明屿刚刚的眼神再次浮现,让她不禁开始回顾两人见面之后的细节。
阮轻轻把视角拉远,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审视自己的行为,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心中浮现一个不妙的猜测。
她一个后妈,正经话都没和继女说过几句,却如此积极且不假他人之手的照顾对方,这不奇怪吗?奇怪,简直处处诡异。系统是不能说的,不说人家信不信,万一日行一善,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怎么办?
既如此,难道要她承认自己是“干一行爱一行的模范打工人”型后妈?还是要她主动澄清自己只是爱心泛滥,绝非图谋小孩糖吃的黑心莲?
前者太假,后者太扯。
上到三楼,临敲门前,阮轻轻心头蓦然划过一个念头:如此一来,这婚便好离了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