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太太,对不住,刚才有一只猫从车前跑过去,所以踩了急刹车,你们没事吧?”老陈下车查看了一圈,停在阮轻轻这侧的车窗前汇报情况。
阮轻轻从沈明屿臂弯中坐直,开车窗。
“没事。”沈明屿不动声色放开落在阮轻轻肩头的手,低垂眼帘,挡住眸底涌动的暗潮。
阮轻轻的确吓了一跳,透过车窗往边上昏黄的巷道瞅去,见一只橘色的花猫正翻上一道低矮的墙,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中,憋在胸腔的一口闷气方才徐徐吐出,却浑然不觉刚才和沈明屿的碰触,坐回身,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甚至还带了一点意外后的兴奋,笑赞:“原来是只猫啊,这边灯暗,幸亏老陈反应快。”
沈明屿简短回了一个字:“嗯。”
“当不起太太夸奖。”老陈亲眼见先生把太太从怀里放开,想必刚才的意外并没有惊扰到两人,他安下心来,招呼一声后重新上车,启动车子。
阮轻轻情绪已经平复,腕上手镯的重量提醒她,她还欠沈明屿一份沉甸甸的人情待还。
不过,沈明屿虽然不主动提,更不会主动索要,可是装聋作哑,拖赖掉也不是阮轻轻做人的原则。
她信奉有来有回,不愿意做只知道索取,而不懂得感恩回报的人。
不过,她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得到和回报非得价值相当。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女孩子家人出国带回不少高级零食分享给全班的小朋友,阮轻轻也得了一份,她很开心,第二天就把自己积攒几个月的漂亮糖纸折成的千纸鹤串送给了对方,之后两人做了好朋友,对方就是那个愿意给自己投资开私厨的朋友。
她总觉得,那份心更重要,所以尽力就好。
公关费!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先前她以为帮忙公关的是刘纤,公关费的事情也不必提。她受网络攻击和刘纤脱不开关系,对方出面解决,也不算她占便宜。
可现在解决问题的是沈明屿,公关费就得按在她身上,总不能去问刘纤讨吧,说不定对方还yy沈明屿此举在“霸气护妻”,才不会“没眼色”地凑上来。毕竟,这点公关费在他们眼里,也就是洒洒水了……
阮轻轻身上气力被抽走大半。
这回,沈明屿帮她的人力成本加上公关费用,一定是一个她不敢想的数字,如果再算上“沈明屿”这三字所代表的价值,老天鹅,阮轻轻简直不敢想象,她得从哪个朝代开始打工攒钱才能还得清!
这不就是现成版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么,简直没处说理去!
不给打工人活路!
可逃避不是办法,阮轻轻迎难而上,觑了沈明屿一眼,有气无力问:“那个,公关费是多少?”问还是要问的,还不还得上另说。虽然说人际交往中“心意”更重要,但这也不是心安理得占人便宜的借口,在她有力承担这笔支出的时候,装傻赖掉也不符合她的行为美学。
按照她曾经了解到的情况推算,预支系统余下的钱,再掏空现在存款,她大概率能支付得起。
可这和挖她的心,掏她的肺也没区别啊。
五六百万啊,可以在海市搞一套小居室了。
呼吸都开始痛起来。